青年手中握着茶盏,垂下?的眼眸满是?旁人?看不见的心虚,手上动作却是?稳稳当当,不移不动如磐石。
他?轻轻吹散清茶上浮游的薄雾,将眉宇晕染。
刚喝得两口茶,云舒冷不丁接上刚才的话:“——们俩,是?不是?趁我?们来之前,做了点什么事情。”
“咳——”
谢景明一口水没绷住,呛了下?。
云舒目光古怪起来。
洛怀珠将她手腕挪开,闲闲呷一口茶,半点儿?都不慌,反而责怪对方:“满脑子不正经。”
她将放置桌案的信件丢给云舒,“先讲正事。”
“我?去催催长武。”
谢景明将唇边水泽擦走,轻咳一声后,站起往外走。
懂事长武,已经接过?长文手中的木托,将饭菜摆到窗边坐榻的案上。
见着色泽黯淡,明显是?热过?一轮的饭菜,云舒也顾不得调笑他?们两个,脸色虎下?来:“你们还没用膳?”
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个不照顾好自己的人?凑一起。
“刚逮着一点空,做了些其他?事情。”
洛怀珠伸手接过?长武手中的筷子,分开两根,递到对面去。
她眼神明明清澈透亮,动作也没有半分逾矩,甚至还有些避嫌般,在他?伸手接过?筷子时,将手指松开,让筷子落入他?手指间。
轻轻的。
谢景明却仿佛听到了她轻笑微颤的调侃。
他?匆忙垂下?眸子,镇定下?来,捡回自己端方持重的模样。
将两人?眼神交汇尽收眼底的云舒,牙酸了一遭。
“赶紧吃。”
她板着脸道,“少?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碍我?的眼。”
她用信件在案几上敲了一下?,立起来挡住眼睛。
洛怀珠不想浪费时间,一边用饭,一边将她这边的事都对云舒和?青年理?了一趟。用饭费时一刻,饭菜便被清干净,遣长武端回厨房。她用茶漱过?口,让谢景明细讲今日?朝堂情形。
“此等危急存亡之际,对方还盯着他?那一亩三分地,欢迎加入一五二儿七五二八一叩叩裙生怕别人?夺了去。”
云舒都气笑了,捏着纸张的手指指甲发白。她嘲弄道,“真是?可笑。”
靺鞨都打上门了,还不筹集国力,将对方死死打压,岂不是?助长对方嚣张气焰。
一国之君,到底是?自信太过?,还是?短视如此。
洛怀珠倒是?对所听到的一切并不意外。
她指尖轻轻点着茶盏周身纹样,沉思道:“靺鞨进犯兵力多少?,唐匡民又准备以多少?兵力应对?所用又是?哪支军队,对敌之策可有?”
“据斥候来报,靺鞨所言是?十?二万大军,骑兵三万,水军五万。”
洛怀珠和?云舒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靺鞨被打入粟末水对岸以后,各部?都对自己的领地看得很紧,生怕部?族会趁机将自己吞并。
乌罗护部?境内只有一条江,黑水和?粟末之间,还隔着一个铁利部?,然黑水地形大都在山林间,水系并不算发达,三部?也总不能零散凑一支水军。
最有可能出水军的部?落,一定是?粟末。
区区粟末,不可能养得起五万水军,除非对方倾尽全力而出,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