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麻花辫女生说:“这个倒不确定,究竟姓什么,我们也没看到正式通告,也说不定就是姓韩,或者姓洪,反正都是道听途说!”
“那么你们知道他是从哪里掉……或者说跳……下去的吗?”
依然问道。
她记得车上的女生说是一座桥上。
“哦!你看,”
那个麻花辫女生用手一指,“就是那座桥,但我们也只是听说,是渔民把人捞起来的,公安局查证后才说是我们学校的,我们也并不知情!”
依然放眼望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水波浩淼处,果然有一座拱桥,就想去那边看看。
跟学生们道了别,两人往拱桥那边行去。
那座拱桥矗立在湖面上,也看不出任何不久之前夺走过一个年轻生命的痕迹。
从瘦西湖回来,依然更加郁郁寡欢,佟湘就把事情给靳老说了。
靳老说:“这还不简单,我让这里派出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查证的结果,确实最近湖里淹死了一个学生,姓韩。但不叫韩侨生。
依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韩侨生说:“你说了的,我们要一起活到八十岁的,你可不能失约!八十岁那天,你要是不来见我,我就……”
并且,派出所那边还查到了韩侨生家的具体地址。
这一次,是宋子豪开车送依然过去的。
那是一个老旧的院落,房子已经破烂不堪,原来的住户也大都搬走了。
依然看见韩家的房屋门窗紧闭,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开过了。门上和墙上也已经积了很厚的灰尘。
想象着当年侨生哥哥在院子里画画、读书、写字的情景,仿佛看见一个小男孩,从长长的走道上一路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而那道门里闪出一个慈祥的身影,或是爸爸或是妈妈,一下把小男孩拥进怀里……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虚虚实实的谣言,依然心里一阵难过。
正要离开,从昏暗的走道中蹒跚地走进来一个老头,佝偻着腰,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依然和宋子豪。
“你们找谁?”
那老头问道。
“我……我们找……这个房间的主人,”
依然指一指韩侨生的家说。
那老头举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咕嘟一声咽下去,这才回答依然的话:“那里吗?那一家早就不在了,没人了!你们是谁?”
依然说:“我是韩侨生老师的学生,也是他在插队那边认的妹妹……”
“学生?妹妹?到底是学生还是妹妹?”
那老头满脸狐疑的不断打量依然和宋子豪,眼睛像丢梭子一样在两人身上移动。
依然向他解释说:“是这样的,伯伯,我们那边办了个扫盲班,因为没有老师,韩侨生有文化,所以就当了扫盲班的老师,而我,就是扫盲班的学生,所以当然是韩侨生的学生了。还有,韩侨生认了我爸爸妈妈为干爹干妈,所以我又是他的妹妹!”
那老头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找到这里来是何意思?”
依然说:“我们……没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想找到他!不!是我想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