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余音声色哽了哽。
医生已经将文件收走了,随后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了。
“虽然你不想要承认,但是我们有这层法律关系在,我也是有责任的。”
温延珵松开了手,“我并不想被追责。”
余音低下头,嘀咕:我又不是不想承认。
“那你想要承认了?”
温延珵这回听清楚了。
余音听着这话怎么像是在要名分似的,但他们什么关系,他清楚得很,余音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她转了转眼眸:“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刚刚我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手有些不听使唤。”
“好。”
温延珵的掷地有声,不再说话。
余音觉得自己无形中又伤害到他了。
“手术时间不短,你休息休息,阿姨术后也并不想要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温延珵示意她去椅子上坐会儿。
余音白了他一眼,什么鬼样子,她早上忙着手术的事情,压根连镜子都没有照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狼狈。
但他说得不无道理,她站着也解决不了事,她走过去坐下来,焦灼地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色灯“手术中”
。
“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余音见温延珵走过来,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便同他说道。
“余音,偶尔依赖一下别人,也不是什么罪。”
她抬头就能看到他黑下去的脸。
应该是出差了两天,脸上看起来也有困倦,刚着急跑来医院,
无缝衔接,她的心又不是石头,也是会动容的。
这六年,她好像忘记了依赖别人是怎么样的感觉了。
下意识,她咬紧了牙关。
“这不是请假还要扣钱么……”
今天是周一,工作日,他没必要跟着她请假,何况他的工作看起来工资待遇挺高的,请假一天挺多钱的。
敢情还在替他心疼钱。
温延珵被她的脑回路折服了。
“我出差可以调休的,不用担心你的夫妻共同财产又变少。”
温延珵的肩膀塌落了下来,冷硬的声线变得慵懒了许多。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理论上确实是。
再想要多说的时候,温延珵的眼皮耷拉下来,他靠在背后的墙面,睡着了。
余音没有去打断他,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累。
【宝,阿姨进手术室了吗?】
【我回京市了,但我可能要晚上过去了,手里还有工作没做完。】
【我这两天都没睡几个小时,早上五点就起来去赶飞机了,累死我了。】
唐若喃之前和她说要今天下午回来,唐若喃也是周六出差的,温延珵应该是累了,就这样能闭眼睡着。
她将手机调整成了静音。
【已经在手术了,你好好工作,别担心我。】
余音侧头再去看温延珵的时候,他的脑袋往她这边侧了过来,余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托住了他的脑袋。
但就这样托着,她的手吃不消,余音将自己的身体挪了挪,和他做得近了一些,她才松开了手,
让他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人高马大的,压迫感一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侧侧头,脖颈的肌肤被他的头发扎到,有点痒痒的。
她没有再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