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句“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真好”
,只有姜明曦,在饱受噩梦折磨后,看他越发地不顺眼。
个子太高,手太大,力气更是大如牛……
看着像是事事都会来询问她,给足她作为太子妃的面子,可一旦真有什么事,她能硬掰的过?
好比现在,刚给皇上皇后请完安,坐上马车准备出宫,罩住她整张脸都绰绰有余的手紧跟着伸过来,非要她坐近点儿。
马车就这么大,坐那么近干嘛。
燕堇揽过她的肩,手就开始沿着肩头往下挪:“噩梦,现在还怕么?”
姜明曦努力绷直背想要躲开他的触碰,赶紧点头:“……还好。”
现在对她来说怕的已经不是噩梦,而是挪到腰间的那只手,这可是在马车里!
燕堇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继续道:“今天晚上,孤让人准备些安神香。”
说完,搭在腰间的大手也不动了,姜明曦下意识吸了吸肚子,点头轻嗯。
直到马车驶出宫门,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穿过两侧车帘传进来,稍微驱散了些车厢内的安静,姜明曦不禁小松了口气。
燕堇:“你很怕孤?”
呼出的气还没完全吐净就被截断,姜明曦顿时像被噎住似的,赶忙扯出一抹心虚的笑:“怎么会,妾身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无意撞入那双漆黑瞳孔中,对视不过一瞬,姜明曦立刻撇开视线。
话是那么说,其实还是怕的。燕堇从她眼中看到了抗拒,也多少有些理解。
毕竟他浸淫军营多年又曾上过战场,身上多多少少沾点杀气,哪怕他已经尽力在克制了,对于深居闺阁的大家小姐来说,感到害怕也实属正常。
念及此,突然想到她连续两夜做噩梦……莫非是因为这个?
燕堇原先并不期待由父皇赐婚的妻子,甚至只要明面上看着和睦,让父皇放心就行了,直到新婚夜看到她锁骨上方的那点小痣,想起十年前的事。
昨天下午又特地派人去查了一下,确认她就是那天的小姑娘后,忽然很想试试。
燕堇:“那我们多接触接触,就能很快习惯了。”
姜明曦现在一听“接触”
这个词儿,心里开始咯噔乱跳,抬目迎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扯开嘴角反而快要吓哭她的人,赶紧捂住他俯身凑过来的嘴。
拿眼瞟向随车身微晃的帘子,急声提醒:“殿下,这是在外面!”
柔嫩的玉手捂着,掌心内淡淡的梨花香直冲鼻尖,燕堇凝视她急红的脸半晌,凸起的喉结不禁吞咽了一下。
今天回门,他还不至于在车上,再说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够,不过每每看她因这种事羞红脸,总是忍不住想,再逗一下。
铜雀大街,镇远侯府外。
今日太子妃回门,包括老夫人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早早地候在门外,除了镇守边关,女儿成婚都无法赶回的镇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