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至今没有痊愈,现在双手还戴着白色蚕丝手套,她忍不住隔着手套轻轻抚摸着手背上的殺字。
“仙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人谦卑地问道。
桑悦回过神来,道:“你是这个镖队的领头人?这小子是你徒弟?叫什么名字?”
“是,老奴名叫库尔班。这劣徒是我的大弟子,叫西日阿洪。”
黑面少年西日阿洪立即大喊道:“一切都是我主谋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库尔班老人喝道:“闭嘴!”
桑悦抬手,掌心上方凝聚出一面水镜,水镜中展现出白面少年的容貌:“那这小子呢?”
库尔班叹息道:“这是老奴的二弟子,叫阔孜巴依。”
他忽然再度跪在地上,桑悦连忙扶他,他也不肯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都跪着说话吧,”
桑悦只好也跪下去,库尔班这才吓得站起来。
库尔班拜道:“仙师,万望仙师仁慈,老奴愿奉上所有财物,任凭仙师驱遣,只愿仙师饶恕他们性命。”
西日阿洪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老师父竟然这么为自己求情,不由动容。
桑悦波澜不惊地问道:“就在刚才,你不是还要用这徒弟的性命换取安宁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库尔班颇为忌惮地朝四周张望一圈,确定沐成章他们已经走远后,方才说:“请仙师恕罪,我等浪迹天涯的散修,实在是不敢得罪仙界的仙师啊。只要随便派出一名金丹大师,整个镖队必将尸骨无存。老奴毕竟多年来和这两个劣徒相依为命,若非他们铸下滔天大错,又怎会舍弃他们性命。”
“这个错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桑悦道,“你这两位徒弟对净海地形了如指掌,又是偃甲机关术,又是上品牵机毒砂,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似乎非常懂得怎么对付净海驻守灵修,若是没有熟悉净海内部情况的人为他们出谋划策,任何俗世散修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我更好奇的是谁是幕后指使。”
桑悦见阿洪神色越来越紧张,分明就是被她说中无法反驳的样子,于是勾唇笑了笑,进一步说道:“若是你们愿意指证,回去后我会向长辈求情,将他们从轻落。”
西日阿洪立即道:“就是……”
“放肆!”
库尔班一拐杖砸在阿洪背上,打断他的话,“仙师面前你怎敢大喊大叫,你已经害惨了阔孜巴依,难道真的要让整个镖队为你陪葬吗?”
阿洪只好低下头去。
桑悦现,这库尔班的神情虽然悲伤,但眼神依然锐利警醒,如潜伏在沙漠中的猛兽。
从库尔班的话语里可以感受到,他们对幕后主使非常的忌惮。正如库尔班所说,凤麟洲内但凡有些头脸的世家门派,要想除掉一个俗世的镖师队伍,那是轻而易举。
看来她是问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