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坐起身。
她决定了,她不要做人了。
大概是那两年的日子太安逸也太滋润,她一点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所以她决定,去折磨别人。
夏知眠裹着一床被子下床,哆哆嗦嗦绕过屏风,借着桌上的烛光,像只越狱的仓鼠一样跑到房间另一端的床铺前。
两面宿傩几乎在对方起身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会儿一脸不耐地坐起来,瞪着这个蹲在他床前的一大坨东西。
“不睡觉想干什么,嗯?”
“想求您件事。”
夏知眠甚至连敬语都搬了出来,在少年挑眉打量她的时候,她把自己拿着的木簪一把塞进了他的手里。
两面宿傩:“……?”
他没看懂她这是卖的什么关子,刚要阴阳两句是不是脑子睡出毛病了,夏知眠就突然幽幽地,带着请求的语气说:“求您千万别生气。”
说完她就抓着他拿了簪子的手,毫不犹豫一鼓作气地往自己脖子上怼。
尖锐的那一端快要戳到皮肤时,她如愿以偿听到了一声:
“砰——”
两面宿傩:“……”
夏知眠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到自己怀里,拼命给自己找补:“你听,外面那么大的风,乌拉乌拉的好吓人哦。我主要是怕你冷到了,万一生病了那多不好。”
“我这么善良的人,就只好牺牲自己,用这凡夫俗子的身体为你供暖,但男女毕竟有别嘛,所以还是这个形态比较好,你说是吧。”
两面宿傩:“……”
……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蠢货的头给拧下来!!
两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完全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因为知道无用,两面宿傩已经不再尝试用各种办法来杀死夏知眠。倒是夏知眠开始反过来尝试用各种办法,让他在夜里变形,好占他便宜(不是)。
少年自然不乐意如她的愿,但他似乎喜欢看她犯蠢的样子,所以大多数时还是施舍的让她得了逞。
至于为什么没有干脆让她冻死在冬天,仅仅是觉得,这个蠢女人手艺还算不错。
他等着十年到期后趁机把她圈起来给自己当厨子,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再把她吃了。
那个时候,他们俩都以为自己真的要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待满十年。
不过冬天总会过去,入了春,夏知眠又开始捣鼓起她的小院子。
在山里好不容易物色到一棵还未吐芽的桃树,夏知眠把它从地里挖出来,用麻绳绑着一点一点往前拖。拖了还没多久,在旁边看不下去的两面宿傩直接上了手。
他有时候是真觉得这个女人蠢,这种苦力活的事情上,她从来不知道说些软话来求自己。
夏知眠本来还挺不好意思,毕竟这树是她自己要种的,但看对方牵狗一样把树轻轻松松带了回去,她就老实跟在后面顺便闭了嘴。
她把树移栽到了窗前作为窗景,这样每年都能透过小窗看到延伸的桃枝,一年四季,也就拥有了四幅不同的画卷。
有了树,自然还要有些花草作伴。给一块地里播好了种子,夏知眠决定再往山里走走,去挖些好看的草花回来。
想当初她还说夏油杰乱挖花草要被警察叔叔带走,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干起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