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的家长附和一句:“你家姑姑好漂亮,和你长得还有一点像呢。”
段年仔细打量孟冬意,确实很漂亮,至于和他像不像嘛,他一个小孩子无法分辨。
段舟开门送他们上车,没有直接启动引擎,侧首瞥了眼刚才还想着迁户口现在全然焉掉的孟冬意,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段年则对这个漂亮姑姑好奇又热情。
他对长辈都很有礼貌,孟冬意是奶奶的女儿,那他们就是亲戚,不管阿姨还是亲戚,他都会自觉当做自家人。
“阿姨,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段年小脑袋凑到前面来。
“我……”
“她不是你阿姨。”
段舟淡淡开口,“她是你——”
“是姑姑。”
孟冬意忽然打断。
他拧眉。
她顺势接话:“因为我在国外工作,很久没回家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太忙了。”
“那和爸爸一样,都很忙。”
段年理解了。
可能天生血缘的关系,段年对孟冬意不自觉亲近,回到家后好奇地拿镜子照自己,同学家长说他和姑姑很相似,仔细一看确实是有点像的。
段舟长指抽走镜子,“先写作业去。”
段年不情不愿“哦”
了声,和其他小孩子一样,他讨厌写作业。
他一走,段舟和孟冬意摊牌,“所以你打算以什么身份陪伴他。”
他缺的是妈妈。
不是阿姨。
孟冬意不捅破身份的话,那有什么意义。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孟冬意闭上眼睛再睁开,瞳眸清明,“我迟早是要走的,与其到时候让他知道他妈妈会离开,不如现在就保持原状。”
“你一天没陪过,就想着要走吗。”
“不然呢,难不成留下来陪你继续玩游戏吗。”
游戏over了,孟母段父结束,他们也结束了。
段舟敛眸,薄唇微动,他们之间没有可清算的,更别说值得留念的东西,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底,像是抓到什么软肋,“段年呢——你为灾区孩童拍过那么多照片,做过那么多采访,你给他拍过照片吗,说过几句话吗,你为别人的孩子祈福,段年三岁那年高烧住院你又在哪儿。”
揪住这一点去胁迫她的行为真的很无耻。
可又怎么办,他能做的,也就这点无耻了。
“那是我对不起,但是你没有资格来过问。”
孟冬意仰首,漾着几分讥笑,“他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是我想生下来的吗,哥、哥。”
过分明艳的漂亮脸蛋一笑起来拨了万种风情般直戳人的心窝底,只是她的笑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像尖刺,像利剑,刮人骨血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阴柔又低软地叫了声哥哥,一颦一笑都在段舟的雷点上跳舞。
他薄唇生生挤出几个字:“我不是你哥哥。”
“一起
生活这么多年,不是亲哥哥也算个情哥哥了,怎么多年不见,哥哥就不认了。”
孟冬意眯眸,狐狸似的狭长眼尾愈发勾人。
身子忽然被人箍住,一股惯性逼得她后退,直至退到墙根,隔着薄薄的衣衫后背贴着冰冷墙壁,面前是眼神更冷绝几分的段舟,他的长指掐过她的脖颈,神色似从前,“别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