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尾丘乡人生地不熟,出狱以后便想着即刻去找窦右曹,与其他囚徒实在是不同路,最后见着单删与其他犯人都向着乡寺的西面逃窜去了。”
这个越狱故事不论怎么编造都有极其致命的破绽,除非见证殷水流杀人越狱的所有囚犯全部在逃窜中死绝。
不然单氏迟早会知晓一切。
所以殷水流无须过多考虑周全,仅是为了敷衍当下即可。
至于日后?
他又没有多少日后可言,而以窦弼的权势,稍作闪躲腾挪,也不会为此事受到什么牵连。
当然,这个越狱故事粗糙归粗糙,却并非是完全作伪。
牢中确实有这么一个被锁着琵琶骨的疯死囚,而上阳衙役们也确实在今日来到尾丘狱要提审他。
罗汉东便是今日来到尾丘查案的上阳衙役之一。
他们刚到尾丘狱,便在狱卒的告知中,得到疯死囚已经暴毙在监中的消息。
几个上阳衙役闻讯震怒,下来查看。
事情,便在他们见到殷水流的那一刻开始失控了。
罗汉东今生并不认识殷水流,那种憎恶却似与生俱来一般,让他在火把的照耀下,见着殷水流披头散下的污秽面庞,便无由来的想要打开监门进来,将这个坏了他差事的死囚好生折磨一番。
纵使为此一时失手打死,惹来一份朊孽也无妨。
他无法理解这份厌恶从何而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喝令狱卒打开监门。
“是你杀了他?”
罗汉东面色铁青的踏入监室,便不由分说的抽出铁尺,一把刺入殷水流的下腹。
这种铁尺是晋室衙役的标配武器,又名点穴笔,其形如尺,上粗下细,两侧有向上旁枝,无刃无锋。
可用殷水流前世的警棍比之。
罗汉东以钝器作剑尖,将殷水流刺了个穿肠破肚,无疑是将生门藏劲力灌注到了铁尺前端。
“啊!”
监牢昏暗,从充斥着屎尿恶臭的角落里,忽然出一声颤栗的尖叫。
那是见着殷水流在火把照耀下血流泊泊的单删。
罗汉东没有偏头瞥去,满面残忍的拿着铁尺在殷水流的腹中大肆搅动。
这等折磨有几人能挡,直楞楞看去腹部被刺中的死囚,当即在牢中出痛苦不堪的嘶叫。
“你将他打杀的时候,不是在牢中很威风么?”
“来。”
“现在再威风一个给我看看?”
罗汉东正要换个地方再戳出一个血窟窿出来。
跽坐在墙面下的死囚忽然抬起头来,映着火光的眼瞳不知何时已经猩红得极其可怕,几如兽眼妖眸在暴怒中凝视而来。
“你……”
没来由的,罗汉东一阵心悸,还不等他退后半步。
一个恶狠狠的拳头,已经向着他的面门打来。
在此之前。
纵使殷水流在牢中大肆打杀争食的其他死囚,知道他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狱霸级别,却从未生出过任何越狱而出的想法。
他杀了楚涟与楚爷爷,以及那么多的桃源乡亲。
本就该呆在这。
然而。
不死不休的厮杀一起。
他便愈的想要在死前见见这方世界的父亲、母亲与妹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