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从小就仗着他的身份,欺负我。”
“我读小学那会,他会往我课桌上放死亡,死的,连内脏都剖出来了,我恶心得要命,回到家以后,我就吐个不停,连续两天都吃不下饭。冬天的时候,他的东西掉进家里的湖水里,佣人要跳下去捡,可是他不让,后来他一脚把我踹进湖里,逼着我把水里的戒指给找出来,那次以后,我生病了,高烧三天不退,差点活不过来了。可我命大,没死成,又过了一周,我还是跟着赵誉一块去学校念书了。”
“后来赵誉年纪大一些了,也不会这样欺负我了,可他对我还是很不客气,他总是看不起我,好像我是什么蝼蚁一样。我恨死赵誉了,可我暂时不能动手,因为赵佩莹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只能忍下来了。”
“赵家这几年经营不善、亏损严重,账本上,早就入不敷出了。我就告诉赵誉,说只要把傅家的人都杀了,这样赵家就可以占领码头,拥有港口的管理权,这样一来,赵家就会拥有源源不断的钱,赵誉同意我的提议,并把这件事情都交到我手上。我提前买通你身边的人,在游艇底下做了埋伏,想着把你们炸死。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活下来了,只不过断了一条腿而已。”
“后来我又暗杀了你几次,你都还活得好好的。前几天,我知道你的仓库出现问题,就提前让人在天虞山暗杀你,我的人回来告诉我,说你死了,我信以为真,带着赵誉,把码头给占领了。”
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笑,“可我没有想到,你只是诈死,更没有想到,你提前部署,里应外合,这次是我输了。”
傅竞川静默地听着赵驰的话,心底发寒,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情绪,“赵夫人、赵鼎峰他们全都罪有应得,可你不应该想着来害无辜之人。”
赵驰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可根本不影响他的气质。他眯起眼睛,又重复来一遍傅竞川说的话,他笑了一声:“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掸了几下烟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你们都应该去死——”
“你疯了。”
傅竞川冷静评价。
“是,我是疯了。”
赵驰咬着烟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想知道赵誉去哪里了吗?”
傅竞川想了几秒,又看着赵驰,语气无波无澜,“你杀了他。”
赵驰又恢复了气定神闲、八风不动的模样,“是,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烟雾在他的脸上弥漫着,他舒服地翘起腿,“他肯定猜不到,他身边的马仔,要开车送他去死,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尸骨无存了。说实话,我很想开一瓶酒来庆祝一下。”
傅竞川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赵驰看着傅竞川,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站起来,嘴角的笑意像是僵住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傅竞川淡声:“不知道说什么。”
赵驰拧起剑眉,他低头摩挲着瓶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笑起来了,“你现在要是不说话,以后可就没有机会说话了。夜总会已经被我围得水泄不通,你别想着还能活着出去。”
傅竞川从踏入夜总会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他垂着头,眼睛像是海风一样,“赵驰,那可不一样。”
包厢没有开着重金属音乐,显得很安静。赵驰静了几秒钟,胸口不可遏制地抽痛起来,薄唇微掀,“你是什么意思?”
傅竞川抬眼,“你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赵驰突然感觉到了不妙,他理了下袖子,还算镇定地起身,走向包厢,在看到包厢外面站着一群陌生面孔的时候,他的心都凉透了。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着,转过头,用凶狠的目光怒视着轮椅上的男人。
这一刻的他,理智像是被虫子给吞走了,像是个暴虐的失败者,“我的人呢?——”
傅竞川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之仗吗。”
赵驰的严重似乎淬着火,他咬着牙,把火都憋回去了,他砰地一声,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他看着面前的沉着冷静的男人,笑得渗人。他从包厢的柜子上面,取出了一把崭新的枪,是市面上刚研发出来的a-726,这款枪一次性能装10发子弹,射程又远,还具有消音的功能。他缓缓地拉开保险栓,“傅少,就算您把我的人撤走了,又能怎么样。我只要在这里开了枪,神不知鬼不觉把您杀死,门口的那群人难道还会为了一具尸骨,来找我算账吗?”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傅竞川处变不惊。
赵驰盯着傅竞川的眼睛,心里直打鼓,可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冷静,手指按在板机上,脸上变得严肃,“傅少,事到临头了,您就别想着唬我了。”
按动板机,子弹破膛而出——
傅竞川的反应灵敏,他快速侧过头,从轮椅上起来。那发子弹,从他的身侧掠过,打穿了包厢的墙壁,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看到傅竞川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赵驰的神色一变,他的喉咙快要失声了,“你不是都瘸了吗?”
怎么还能站起来……
傅竞川从枪套里拔出枪,目光一凝,像是带着审视的意味,“我的腿是瘸了,只不过又治好了。”
赵驰笑了一下,“你骗我。”
傅竞川淡淡地看着他,“要是不使点手段,你怎么会放松警惕。”
赵驰的脸色瞬间发白,额角青筋直跳,他的双眼像是燃烧着怒火,要将傅竞川烧成灰烬,“装了那么久的瘸子,也挺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