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城。
徐生曾经来过的城市,不过当时她是和雪椰与源独霞一起来的,前者如今在张家混得风生水起,后者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依然杳无音讯。
主动接下这个任务,不仅是徐生希望快点将和勇毅的事情解决,更是他回忆起半年前的时光,虽然那段惊险的历程仅仅生在半年前,但对徐生来说,却好似一下子过了数年一般遥远。
整个城市,徐生还未好好观察过。
因为太像了,太像他曾经生活过的地下,那片充斥着人性之恶的土地仿佛在向徐生招手。
重返这座城市,徐生在街巷中穿行,但此时的他却感到一种与上次来到这里时不同的感觉。
上次,当徐生来此时,他有着一种隐隐的畏惧,似乎这座城和他记忆中的某个部位重合,自己即将陷入其中一般,因此他在源独霞的指引下很快离开此地。而今次的到来,他却失去了这种感觉,取而代之的是……隔着一层薄膜的触感。
尽管相似,黑雾城与地下毕竟不同。而现今的徐生,亦与当年的他大相径庭。
已经走过许久,但盲目找寻总归是不智之举动。徐生放缓脚步,走进一家面馆。
现在刚刚到十二点,正是人多的时候。徐生找到一把空的桌子,座下点上一碗面后便静静等着。
就在他环顾四周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徐生一望,一个年轻女子搀扶着一个头戴围巾,从上到下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皮肤的人走进店里。看那人的体态,徐生依稀分辨出那应该是一个女子,但这种装扮依旧令他感到奇异。
在书上他见过一些天国地区内会有类似的习俗,但在联邦却极少看见。
随着两人的一进门,店里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她们身上,但仅仅片刻后便收回,似乎对这两人的异状习以为常。
这顿饭吃的顺利,没什么异状。直到那对女人离开后,徐生才挥手让呆在后厨的店长跑来,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两个女人,经常来这儿吗?”
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敦实,样貌平常。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是啊,客人你想知道什么?”
“那人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吗?”
店长已冷,叹了口气后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徐生对面,问道:“客人不是本地人吧,不然不会问这问题。这对姐妹在这条街上不算是人尽皆知,那些是有些名气的。”
“名气分两种,好名,恶名,她算是哪种?”
“哪种都不算,真说起来,大家也都是可怜她。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被人弄成这副模样……”
店长一副痛心疾的样子,更勾起了徐生的好奇心。
店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客人,有没有听说过胡小国这个名字?”
徐生皱眉说道:“我刚刚来这儿,没听说过什么名字。”
“那客人你记住了,在这块地可千万别招惹这人,他在这儿是地上一霸,横行十多年了都没人能管制的了他,惹上他……啧啧。”
店长叹道,“刚刚那个姑娘就是例子了。”
“胡小国,我怎么没听说过。四大家族没有胡这个姓,和勇毅的高层里似乎也没有这个人吧?”
“唉,客人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在这里,在咱们这个地儿,哪需要这些人物来横行霸道,一个警察就够唬死我们了。那个胡小国,他爸妈都是警局的人,尤其是他老爹,是警局的局长,和一众大人物交好,你说平日里有人敢动他么?”
店长摇着头,说道:“说起那小姑娘,也是命苦。她们姐妹两个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家伙不学好,整天混社会,有天酒喝多了和朋友吹牛呢,就说什么自己敢和胡小国约架,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结果第二天酒醒了,心里越想越不对,就带上钱跑路了。那胡小国没找到人,以为自己被耍了,就找到了他的姐姐,把她往死了打了一顿,那个惨状……据说牙齿什么的都被打碎了,拿着火红的烙铁往嘴里烫。被人现后,一条命总算是保下来了,但脸已经被毁的见不了人了,还患上了相当程度的心病,看见男人就害怕,更别说和男人接触了。”
“呵,这么嚣张,就因为背靠着警局,没人敢治他。”
徐生敲着桌子,语气平和,但眉眼间的凶戾之气已经渐渐汇聚,问道。
“要说没人制止……怎么说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胡小国还是被判入狱,判了个六年的有期徒刑。结果他爸妈四处给他跑动,张罗关系,开什么优秀表现证明,这刑期也是一减再减,差不多关了一年就出狱了。就这一年,他都没有好好在监狱里呆着。这可不是我胡说啊,我有个亲戚实在监狱工作的,他说胡小国有个专门给他入住的房间,房间里还是各种零食,酒水,连游戏机都有,劳役什么的当然就是一概不用,就这,他都还要和别的狱友生冲突,你说这世道……”
店长也算是说上了头:“就他这样子,还没成年就犯了不知道多少打架案和强奸案,被判个无期都不算什么稀奇事,结果他呢,度了一年假回来继续兴风作浪,这警局里有人啊就是横……”
“胡小国……”
徐生默念着这个名字,问道:“照你的说法,这家伙算是个黑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