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军队里的上司送我的礼物。虽然那时候我还没有抽烟,但他还是任性地送了我这我并不喜欢的东西。”
叶远情走到和徐生并肩而立的位置,道:“他是海军第七师团海蛇突击部队的上校,我的前辈,我在军中的十二年几乎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度过的。他在军方算不得大人物,但凭着年纪和人脉依旧不容小觑。而就在他牺牲于联邦与天国的战争中的一个月后,我就被调离了军队,革职察看,一同被革职的,还有和我同属部队的下属,同事们。”
他将打火机收回,吊着的烟慢慢焚烧,烟雾浮在叶远情眼前,将那行不怎么规整的字遮掩得模模糊糊。
“是八大家……”
徐生顿了顿,没有将后续说出口。
叶远情咧开嘴角,像是在苦笑,跺了几步后再次转到和徐生相反的方向:“那些和老头子生前交好的军官一个个沉默不语,都不知道他们在酒局上的活跃劲去哪儿了?当然了,自然也有一些人愿意为我说话,否则我也不能只在牢里蹲了一年半就出狱,就算是在那鬼地方被关到死都有可能。”
“出来之后我将其他一同被革职的战友召集起来,组成了第六组最早的基础班底。季巧英都是之后加进来的,不过那丫头资质过人,让她做我的副手,这个班子里也没有不服她的人。”
叶远情嘴角散开的烟雾如一块渐渐收紧的帏布将二人笼罩其中,徐生不同寻常的警惕心再次提起,右肩微微下沉,双拳在口袋中已摆好了架势:“你想说什么?”
“你惹上了八大家,你可能觉得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脱离六组之后你便能和我们再无瓜葛,即使郑家迁怒也动不了有着军方和检察厅双重保护的我们,但你实在是低估了这些世家的能力。对于这些难以用律法限制的势力,唯一的制衡标准只有一项,力量。财富也好,智慧也好,权力也好,便是最直接的暴力也好,只要力量大到足够让这些世家都低头妥协,那便一切安好。可事实是,你真的能有这样大的力量吗?”
叶远情摇着头,斩钉截铁地说到:“不,就算是沈绝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问题就来了,你究竟是为什么有胆子对着那辆龙擎开枪?”
徐生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似是已经没有兴趣陪着叶远情闲聊,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时,叶远情已在电光火石间,仿佛狡兔一般出手。
然而,这种在常人眼中的极,在徐生眼里却远不及自己见到过的真正急。徐生一生中见过两位出手最快的人,皆是刀客——黑刀已经办成无常将军的冥寒君秦无常。许是后者在异能的等级上便远前者,秦无常的身体素质远黑刀,而带来的便是他比黑刀更快的刀。徐生能在阴影中预判便接下秦无常的快刀,叶远情的突然出手更不在话下。
徐生甚至不曾用正眼看过叶远情一眼,右臂一挥,正好打在叶远情小臂中段最薄弱的一点上。也是在格挡同时,徐生用余光看清了叶远情手上握着的某种金属制品。
竟是一支水笔。不过这种水笔的笔尖尖利,形状又如子弹,不易折损,若被这种力道刺中要害,仍是要命的伤势。
但出手第一时间被截,叶远情手臂一痛,收势不可避免地慢了三分。便趁这个空袭,徐生握住叶远情持笔的手腕,掌劲一吐,剧痛之下叶远情即刻松手。另一拳还未挥出,徐生便将他半边身子反锁住,像是一个老练的警察一般将叶远情按在房间的墙壁上。
一瞬间的交手,胜负已分,叶远情在偷袭的情况下仍然被毫无悬念地击败。
“啧……你这力量,简直不像个人啊。”
叶远情即使被反锁住,仍是忍不住赞叹徐生。当年他在军队中也是出了名的硬汉,对练中不是没有输过,但从未有一次输的这么彻底。
见叶远情身上全无杀气,徐生犹豫一下,念在他名义上还算自己的上司,很快便松开手。
“想要试我,你有不少机会,但若是再用这种方式,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叶远情捂着自己隐隐生疼的肩膀说道:“厉害,不愧是能让沈绝特别注意的人,你的确有过人之处,但……若是仅凭这力量,还未必够和郑家的人扳手腕啊。”
“但我还年轻,不是吗?”
徐生呼出一口气,用手握住门把手,却未用力按下:“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没有能力,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但我时间,有潜能,尽管我不想自夸,但和地下比起来,以我的能力和联邦的升迁途径,我有的是机会向上爬,不是吗?”
待徐生走出房间后,叶远情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撩了撩眼前垂下的乱,笑着呢喃道:“说的没错,但你也要有向上爬的心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