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摸着黑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膏。
由于没有油灯,所以整个李家都是黑乎乎的,只有厨房那边借着灶膛有些光亮。
“你说是娘救了石坨子?”
李有德的声音传来。
“可不是嘛,不过照我说就不该救他,他自己嘴馋吃了死鱼中毒,完了却污蔑咱娘,这就是个坏胚子,死了也活该。”
“也不能这么说,石坨子还小,小孩子嘴馋不是很正嘛。再说了,石坨子也怪可怜的,两岁没了娘,爹又是个暴脾气,时不时就对他拳打脚踢的。”
“我说大嫂,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呢?感情被打的不是你男人,你就不心疼了是吧?”
“王桃花你说什么屁话,我怎么就帮着外人了,你还差点把娘给害死了呢。”
听着里面又要吵起来了,江畔脑壳疼,连忙走进去虎着脸骂道:“吵吵吵,一天也没个消停的,以后谁再敢在家里嚷嚷,就都给我滚出去。”
屋里几人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谁也没敢再吭声。
江畔将药膏递给王桃花,没好气说:“既然知道心疼男人,平日里就少说些有的没的。”
王桃花低着头,忙接过药膏,“是,娘。”
“省着点用,用完了给老三。”
江畔生怕王桃花只顾着心疼老二,一次性把药膏都给嚯嚯了。
要知道就那一小瓶子可就得三十四文钱,给她心疼惨了。
等晚饭端上桌的时候,江畔又一阵无语。
清
可见底的米粥,一碗炖成了乳白色的鲫鱼汤,一碟开水烫过的野菜,还有个水煮蛋,其中鲫鱼汤和水煮蛋都是她一人份的。
“娘,怎么了?”
秀秀紧张的攥着衣角。
“我不饿,鱼汤大家分了,鸡蛋给你大嫂吧。”
江畔轻叹一声,起身进了屋里。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周梅一把将鸡蛋拿了过去,笑呵呵说:“放心吧,娘屋里估计还藏着吃的呢,饿不着。”
几人想到了那个白面馒头,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荷花可不想那么多,连忙站起来先给李有志舀了两勺鱼汤。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动筷子,只有秀秀担忧的朝着屋里又看了一眼。
屋里面。
江畔的确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当即就买了两个馒头垫肚子。
数了数盒子里的钱,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今天光是买药就花了五十七文,再加上两个馒头两文,盒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一百多文。
那股没钱的焦躁感越发强烈了,江畔也没了睡意,恨不得现在就去山上转一圈,哪怕是找到些野菜也好啊。
“娘,你睡了吗?”
李有德站在门口小声问。
江畔擦了擦嘴巴,将盒子塞回原处,“没睡,怎么了?”
“我和三弟去田里看水了。”
“你老三还受着伤呢,让老四跟你一起去。”
江畔说。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了,是老三李永成。
这时候江畔才想起,以前李永成和李永礼都是在她屋里睡的,而且
还是同一张床。
虽然李永成也才十五岁,可是想到自己要跟这半大的孩子睡一张床上,江畔就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