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连出三招都没有碰到她衣裳,有些恼火,觉得她这种只躲不攻的行为是对自己剑术的一种侮辱,眼神一凛,出剑更快更狠。
他注意到她手上提着的东西,见她一直护着,似乎很是在意,长剑眼看就要逼近她咽喉时,忽然换了方向。
水乔幽见他专攻自己的手,意识到他的意图,有些无奈。
馕饼是她接下来几日的口粮,包袱里是她前段时日买的两套衣裳,这两样若是毁了,她过段时日怕是又得去开库房。
想到上次那块玉佩引的麻烦,她沉思片刻,改了想法。
她将东西换到左手,身体后仰,以背部贴地之姿躲过秦鸣长剑,自己就着这个姿势,原地转了半圈,右手运力,手指绷直成掌。
秦鸣还未来得及换招,她骤然起身,右手快伸出,手掌成刀砍向秦鸣手腕。
秦鸣被她鬼魅一般的度惊到,松开长剑,换了手去接,同时提脚侧踢。
水乔幽面色始终沉着,她往左一移,避开他的脚,手上攻势不变,砍在秦鸣手腕上。
秦鸣吃痛,却没管它。左手接住的剑向上抬起,试图削断水乔幽的手。
水乔幽内力聚到指尖,食指和中指并拢弹在剑身之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剑尖偏了方向。
水乔幽右脚高抬,朝他踢了过去。
秦鸣下意识后撤,她收回招式,并未追击。
秦鸣停在一丈之外,冷眼看着她,脸上线条绷直。左手虎口一阵麻,右手手腕疼痛更加明显,一时无法恢复。
水乔幽和他相互而视,他不说话,她也不开口。
两人无声对峙良久,秦鸣收剑,转身跃过墙头,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之中。
水乔幽看着远处微微晃动的竹叶,想起了吴江说过的那句,擅自靠近安王府者,死。
她垂眸,眼睛有些无神。
继而想到自己身上那点碎银,她又不多想了,提着东西朝房间走去。
秦鸣这次来,似乎只是不甘心,再次来找她试剑。那日过后,秦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现。那位儒雅的王府总管,也没有再上过门。
雁城之行,水乔幽的差事稳定下来,廖云崖通过关系给她补了一张户籍文书。
半个月后,廖云崖又和她一同走了一趟镖。
自那之后,便就让她独挡一面了。
水乔幽似乎十分能适应周遭环境。
镖局并不是日日都有生意,闲下来时,她多半都是在古宅里宅着,偶尔会去书局,看看有什么新书。
书她并不钟爱,却也难得的不讨厌。
更重要的是,她乃百年前的孤魂,对这世界毫无所知。
在这繁城之中,需谨言慎行。很多事情,她迷茫不知。她一错世之人,也不好去问人,以免带来麻烦。
书中所记,可以告诉她许多她错过的事情。
除去书,走镖时,酒楼打尖、茶寮歇脚、客栈留宿,也偶然能听他人胡侃一些。
老镖头总是喜欢在她呆的时候和她畅谈人生和局势。
从这些渠道,她对当今天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大苑一直在青国边境骚扰,西边雍国也对青国西边几城虎视眈眈,步步紧逼,南边淮国虽然看似没有野心,可它是除青国之外,地域最广的,国力不可小觑。桑国地小,看着不起眼,但国人富有,位于最中心,青、雍、淮三国都想要它,更担心它被其他两国占有。桑皇胆小,万一他哪天倒向了其他两国,青国就麻烦了。
虽然之前青国小胜大苑,震吓了雍国,为北漠众人赢得了一个安生年。
实际上,天下形势依旧非常严峻。
青国,已经腹背受敌,硝烟四起。
听客栈的人谈起这些时,有人称赞安王手段高,这些狼子野心之人最终都成不了气候,最后一统天下的,必是青国。
水乔幽安静地听着,专心做一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