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绝流勾唇蔑笑,出言讥讽:“插翅难飞?难道上一回我能挟走钱无尽,是插了翅膀?”
“鬼手,你如今已经使不出武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束手就擒就少吃点苦头,你若敢伤着我家少爷半分,莫怪我等将你抽筋剥皮。”
老者撂下狠话,听得林悦脖子都缩起来了。
水绝流微微眯起双目睐向林悦,见到那一脸高深莫测城府深沉的模样,实在使人寒心,但他更明白钱无尽内里的林悦肯定是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奈何即使了解,他也不能对钱无尽的壳子解气,特别是面前还有这么一群气炎嚣张的走狗。
越想,心中忿怒就越深厚。
林悦哪知道水大侠的压力指数已经偏高,心里既然拿不定主意的他,自然要求助。他挨过去便低声问:“喂,现在怎么办?”
水绝流袖下指掌攥握成拳,重重挥向那无耻的嘴脸:“自己解决。”
现场几百号人,同时抽了口凉气,手中各式兵器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大胆之人剁成肉酱。林悦看这琳琅满目的冷兵,五花百门,锋芒灼灼,直把他看得寒毛直竖。他连忙招手制止老人家放话:“哎!先别。这……你谁,老人家,你先让这些人撤走。”
被称为老人家的老者瞠大眼睛,仿佛第一次瞧见到自家主人般,眼神里充满探究。
“少爷?但是鬼手……”
“呃,你看他,他现在病得几乎站不稳。他并没有挟持我,我们现在是朋友,不争斗了。”
林悦忽悠着,心想着晚上找朱翎问问钱家是什么情况。可是请判官,不知道烧纸成不成。
老人家眼中疑虑更深,再瞧瞧水绝流,似乎认为是他对自家少爷做了什么。
水绝流自然了解,他冷哼一声,便说:“你家少爷从马背滚下来,阖坏了脑袋。”
“什么?!少爷,还认得我吗?我是管家福伯。”
福伯,多么传统的名字。
林悦自然不记得,而且:“我是从马背滚下来,但我没有阖着脑袋。”
水绝流嗤笑:“那你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好吧,我阖了脑袋,狠狠地阖了一记。我失忆了,从今开始我要改邪归正,要开始行善积德,大家收起武器和睦相处。”
怕说服力不足,林悦特意扯开圣洁笑容,问题是笑容安在这张脸上头,又显得野心勃勃,尤其阴森。
全场默然……
福伯毕竟是个人物,虽然情况诡异,却能够当机立断:“这一次唐大夫同行来到央州,少爷既然受伤,先回去让他诊治。”
林悦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他脑袋上哪来的伤给人诊治呐?可是老管家福伯毕竟精明,早就以保护为借口把二人围得密不透风,他们是骑虎难下。
水绝流身体孱弱,举步维艰,福伯就教人挽扶,他却拒绝任何人碰触。只是现在明显由不得他,那些人准备强行把他架起。
林悦见了,毕竟与水绝流感情最深,自然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就过去挡开那些人:“我来。”
熟练地把人背起,正准备走,才发现周遭爆突的眼球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来了。林悦搓着额角,直想拍死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审时度势呢?原本还指望更像钱无尽一点,能瞒过这些人的眼睛呢。
正愁着,耳边却传来一声低笑,他几乎以为是幻觉。他以为水大侠是不懂得笑的。
只听水绝流低声说:“以你的资质要故意装成钱无尽反而显得矫情,就这样。”
林悦欲哭无泪。水大侠说得轻巧,这可事关人命,不过道理是在的,boss角色,他确确实实装不来。
虽然惊疑,福伯还是捺住心神,吩咐大家行进。就因为林悦背了水绝流,这位管家差人叫来马车,至少不用骑马,林悦也算是因祸得福……比起背个人,还是从马背上滚下来比较吓人。
几匹马打头阵,一辆马车随后,而那几百名的汉则散进人流中,竟然全部消失无踪了。
说道正牌的钱无尽,真是懂得享受的富家子弟,无论去到哪里,自然一切都要求最好。因此林悦等人要去的并非客栈,而是整个央州最好庄园……一处琼楼雅阁朱墙绿瓦庭院深深红花绿树碧水奇石曲巷回廊的大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