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看著温庭玉的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把把温庭玉抱到膝上坐著说:「你要真有好好将养这心,那从今儿开始,我就不准你出这个院门,也不准你打听外面的事儿。刚我请二爷过来,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心气不固就是因为你成天操心。庭玉,你知道吗?只要说到你的病,你次次都是在我面前强笑,现在这表情,比哭还让人难受。」
温庭玉挪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硬梆梆的,嘴角绷得直生疼,他捂著脸转过头说:「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偏要看我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还跟著我一起笑?」
李顺拉过温庭玉的手说:「我告诉了你,恐怕你会更伤心。」他摸了摸温庭玉的头发,把他的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说:「庭玉,我刚才问过二爷。你现在只要不累心,如今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过了三十再调养,那就没希望了。」他扶起温庭玉的身子说:「你别去管那戏班子了,也别管我的事情,更别管外面的事情,静静的养身子。回头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咱们出北京,给你找个好地方颐养天年。」
温庭玉咬了咬嘴唇,出神的看了一阵李顺说:「颐养天年……这世道,哪能颐养天年呢?顺哥,那事儿败露的时候我就想过了,等袁大人回来,他一坐稳,恐怕就是咱们的尽头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李顺看著温庭玉,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说:「你就是操心……」他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了几张纸说:「还记得上次说大师兄在香港开牙行的事情吗?已经开张了,我投了五万两,占了大头。你把这股票收好了,好歹是条后路。」
温庭玉接过股票,盯著上面的浮水印花纹,叹了口气说:「股东就你和大师兄吗?但愿这真是条后路。」说著又靠在李顺怀里又说:「对了,顺哥,这院子里的人,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李顺打断他的话说:「庭玉,不许胡说,大师兄绝不会害我。至于家里这些人,我也有些底。」
温庭玉先被李顺这么一打岔,心里就不大高兴,又听著李顺把家里那些人的底细一一戳出来。他轻轻咬著嘴唇,不甘心的说:「你知道也不告诉我,我这寿折的可真冤。」
李顺听温庭玉抱怨,只叹了口气说:「你哪冤,最精明的就是你了。我这点底儿都是四儿给的。他出北京以后来找过我一次,说是严吉也不大可靠,只把家里的事情都一一跟我说了。庭玉,家里的事情,果然都是你在操心著。你啊……怎么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温庭玉闭上眼睛,靠在李顺怀里说:「你成天忙那些外面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管家里的事儿。我好歹是……」他说著脸又微微红了起来,「是嫁了你的,你说家里我做主,我怎么也得有个做主的样是不是?家里其他那些人都好办,只那个严吉,我总觉得他不大可靠,可最近他行事规规矩矩,我也说不上哪不可靠来。」
李顺听得心都揪起来,皱著眉头说:「严吉这人向来贪心,怎么可能规规炬炬的?你小心著点他,可惜我用的到他的地方太多,也不能说赶就赶。」他看著温庭玉,见他脸颊微微发红,只当是累的,心疼的说:「你也不考虑考虑自己身子。咱们成亲那天,我在咱娘面前发过誓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他还没说出那个死字,便被温庭玉捂上嘴说:「我说过那么多次了,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成真了,你就是不听。我应承你,以后老实在家将养,这九年里,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操心,只当自己是只猪,吃了睡来睡了吃,你就跟我这只猪过罢了。」
李顺听得只笑,捏了捏温庭玉发尖的下巴说:「你看你,我每次抱你都觉得你轻了,要真能胖起来,我还巴不得呢。」他说著又低声说:「我这次还给你找了个新小厮,那孩子是大师兄收养的人,可靠机灵得紧。到时候人牙子会带几个人上门给你挑,你记得,那孩子的左眼眼白里有一颗痔,你回头再顺便帮我看看,严吉到底牢靠不牢靠。」他说完顿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才说过不让你操心,我这又是在干嘛?要是四儿在就好了,想不到这镇统府里,居然连个能掏心的都没有。」
温庭玉靠在李顺怀里说:「这忠心的也不是没有,后院里我还能挑出几个来,至于前院,四儿管不到,我也探不出来。」
李顺点了点头说:「前院我心里有数,算了,那是你的小厮,总得你自己去挑才好。你到时候就听我的话去做,替我暗中观察下严吉,其他的也别去想太多,以后有什么事情叫那孩子去做就得,你专心静养是真。」说著抱起温庭玉,让他上炕躺著,自己又转了出去。
温庭玉见李顺拿了公文和书进来,起身替他把桌子收拾了,摆好笔墨,再把油灯点上。见李顺坐下了,自己靠在他身边,拿起了新出的戏本子看,仔细琢磨动作。李顺虽不想温庭玉操心,但也知道温庭玉这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才安心,琢磨戏总比成天忧心好,便也随他去。
俩人各干各的,一时不知时间。一直到外面隐隐传来敲梆的声音,李顺才惊醒过来,转头见温庭玉已经拿著戏本子靠在他腿上睡著了。
他看著温庭玉随著呼吸轻轻张合的鼻翼,微微抖动的睫毛,心底下一荡,便轻轻伸手去摸。大概是常吃补药又知保养的关系,温庭玉虽然身体不好,但皮肤却仍然细嫩白皙,滑腻得让人不舍得放开。
温庭玉睡得极轻,李顺的手刚沾上他的脸便醒了。他只觉得李顺的大手划著自己的脸庞,粗糙的触感一直痒到心里去,连呼吸也微微粗重起来。
待到李顺的手指触到他的嘴唇的时候,温庭玉便再也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著,眼睛也睁开,温润的对上李顺烧著欲火的眼睛。
李顺虽有欲望,但毕竟顾念温庭玉的身子。他正强自压抑,却温庭玉这么一舔一看,哪还压抑得住,股间硬硬的便搭起帐篷来。
温庭玉躺在李顺的腿上,恻眼见到他的反应,眼睛里更润得要滴出水来,他一点点用嘴唇印著他的手,翻身便向李顺的大腿根部亲过去,两手也伸出来,解著他的裤带。
他才解到一半,突然见李顺压著他的手,粗重说:「庭玉,你别解了。」
温庭玉闻言一呆,心里一苦,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他看著李顺的下体,手也不停,嘴唇更是在他股间挑逗欲望。
李顺见温庭玉的性子起来,心里一急,一下用手提著温庭玉的衣服,把他提到一边,自己飞快下了炕,往外走厂两步,又停下来说:「庭玉,你好好躺著,我去冲个凉就回来。」说著便走了出去。
温庭玉见李顺出去,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常二爷前几日给他开了新方子,让他禁欲百日以观成效,想必也告诉了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