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的书房里,皇帝陛下坐在椅上,面无表情。
堂下左右,分列十余位不知所措的朝中重臣,一簇簇目光落在正中威严的皇帝脸面上,他们试图从中找出端倪,却怎么也看不透。
唯有心知肚明的陈萍萍,坦然坐着。
众臣立着,忽听大门打开,三人进入房中。
来了…众臣心里一动,终于看出些思绪,但这些思绪让他们无不胆战心惊。
三人齐齐叩头:“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陛下的神色不见喜怒,道:“起来吧。”
三人起身,立在中央,静待接下来的问责。
房中一片静默,众臣噤若寒蝉,直到那低沉的声音响起:“魏老,你掌管礼部多少年了?”
魏安颔道:“禀陛下,臣掌管礼部已近十五年。”
“那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皇帝陛下突然吼道,手中扔出一份折子与一纸信件。
满腔怒火道:“林爱卿参你结党营私,春闱舞弊,朕需要一个解释。”
魏安眼眸望去,低下头颅:“臣对陛下忠贞不渝,绝无二心。”
皇帝陛下笑了笑,认为实在可笑,道:“那你便告诉朕,所谓的春闱舞弊是真是假,是为国为民,还是为朕!”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魏安沉默片刻,他没有狡辩,事到如今也不会有狡辩的余地,陛下已经做好了一切,沉声道:“林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无话可说。”
听着陛下的声音越来越高,听着三朝老臣魏安认罪,房内持续一片死寂。
众臣一时站立难安,春闱舞弊从来都不是一家之事,他们之中不乏与魏安关系密切,有所勾连之辈。
陛下的斥责,不知骂了朝中多少人。
少数事不关己,以都察院御史为代表的臣子出列,道:“魏安祸乱春闱,罪不可赦,请陛下降罪。”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这并不是宽容,而是陛下已经有了惩治的主意。
其余众臣将目光放到林若甫身上,不由得带着许多异样的愤怒,他打破了朝堂的隐性秩序。
今晚过后,受牵连之人不在少数。
“陛下,念在魏老劳苦功高,臣建议削去官职,遣老还乡。”
有官员道。
虽然证据摆着,但总归还差些程序,春闱尚未结束,只要皇帝陛下大手一挥,包括朝臣在内,众多春闱学子,同样逃不了干系。
但既然没有决定在明早召开朝会特审,而是选择于今夜兴师问罪,这一是体现了陛下的愤怒,二则是,那些还未被揪出来的人有理由相信,陛下并不想赶尽杀绝。
而这个时候,给魏安定罪,给皇帝答案,就是最好的方法。
可他们都忽略了这位皇帝的心性。
皇帝陛下没有说话,房外早已候好的护卫将人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