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除了哭,她找不到另一种宣泄的途径,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痛苦、思念,像喷的火山一样直冲天灵盖,江妍没法收,也收不住。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妍哭累了,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顾聿珩见江妍的哭声停了,云淡风轻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哭够了?”
江妍眼白都是红的,怨怼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嗖地射过来,屁股还隐隐传来丝丝拉拉的疼。
“死男人,你有病啊!干嘛打我!”
顾聿珩拿了茶几上的纸抽,递给江妍,这一脸的鼻涕眼泪简直太难看了。
江妍垂眸看了一眼,直接绕过,拉起顾聿珩的手臂,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抹在他的袖子上,最后还捏着鼻子擤了一把。
这衬衫,今天上午新买的……
不过好像没擦干净,顾聿珩主动奉上另一只袖子。
拿起就擦,江妍彻底放飞自我了。
……
“阿妍,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可以说真话、做自己。你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别人不爱听是他们的事,你不需要内耗自己来顾及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在我面前,千万别伪装,不想理我时我就消失,需要人陪时我就出现,控制权在你手上,记住了吗?”
江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说这男人被自己吓傻了!
“还有,我在部队时,有四年的时间去军校修了个军事指挥类的学士学位,你不用在学历方面同情我。只不过军校和地方大学区别很大,所以我才觉得帝都大学新奇。”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他?江妍泛滥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被挡了回来,结果后劲太大,差点把自己淹死。
如果这男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闹脾气,那他的怒气来自于?
江妍瞬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眼下只有这个理由才解释得通,那就是这个男人,他不想和自己分开,所以他在听到自己说要回大学吃饭,要回宿舍住时,才一反常态。
……
江妍出了一身透汗,情绪泄出去,心里的包袱一下子轻了,此时恢复了冷静。她抬起头看去,顾聿珩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没有自主意识操控,右眼自动对焦,大脑中反射出来四个字:情真意切。
江妍心头像是被什么刺到,慌得不行,她迅扭头躲开他的视线,“我累了,你走吧。”
顾聿珩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把歪倒的沙扶起来。
“雪下得那么大,路上不好走,我决定今晚住这儿了。”
顾聿珩说得一点都不含糊。
江妍恨得牙痒痒,说好的控制权在她手上,转头就不承认,她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才会被这个男人欺负得死死的。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江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明明很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侧身面对墙壁,把被子拉高蒙住了头。
脚底下传出男人轻声的叹息,“阿妍,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
江妍恨不得把他踢出去当雪人,可以闭嘴吗?折腾到半夜还不够吗?
一会儿嫌浴室小,一会儿嫌水凉,一会儿说地上硬,一会儿又闹着被子薄……让他走还不干,死皮赖脸非要住在这间小小的宿舍,哪怕是睡地板。
烈女怕缠郞,真是够够的了。江妍闭眼装睡不理他。
顾聿珩安静了没两分钟,又自顾自地开腔,“阿妍,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