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谢氏看看那华贵的罗汉榻,又看看自已身上的麻布衫,摆手拒绝。
“不了!别弄脏了那么好看的垫子。”
谢老夫人又哭红眼,抱着女儿可怜儿的叫着。
“秀娘,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娘!”
母女俩又抱头哭一会儿,老夫人擦擦泪,领着李谢氏和苗姐儿坐在华贵的榻上,
“这榻就是让人坐的,脏了让下人去洗!不用在意!”
李谢氏忐忑不安的坐在软绵绵的榻上,抬手小心翼翼的摸摸光滑的炕几,冲母亲抿嘴一笑。
“这小炕桌真好看,还刻有好看的花纹,得好多钱吧!”
老夫人心酸的又落下泪。“一张桌子而已,你若喜欢,送你了!”
“不不不!”
李谢氏连连摆手,“我们家那么破,哪配放这么好的桌子。”
老夫人红着眼眶,心酸道: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以后不走了,就住在这里!”
李谢氏自卑的低下头。“我哪配住这么好的地方,娘,劳您给女儿几十两银子,我和田哥儿苗姐儿回乡下去。”
老夫人劝道:
“娘说了,不走了!你那夫君都没了,你回哪儿去?娘和你哥哥嫂子们住在定国公府享福,你却在乡下连个肉都吃不上,你想让娘心疼死!”
李谢氏面对一身贵气的母亲,带着讨好与疏离,明显不如小时候亲近。
“没有,我…女儿不敢惹娘心疼。”
老夫人劝慰她几句,让她安心住下,起身离去。
老夫人走后,苗姐儿眼神四处打量,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一个青花白底缠枝宝瓶吸引她的注意。
“娘,这瓶子真好看,还刻着花。”
李谢氏忙阻止她。“别碰!摔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苗姐儿心虚的放下手。“娘,以后我们会生活在这儿吗?也像那些公子小姐一样,有丫鬟伺候着,天天大鱼大肉的吃?”
“对!定国公府上是你外祖母掌家,我们留下,也过过富贵太太的日子!”
李谢氏慢慢坐在榻上,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华丽的靠枕,小心翼翼的躺下。
“真舒服,有钱人太会享受了!”
苗姐儿爬上床,双脚一蹬,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这床上好舒服啊,娘,这被子比我身上的衣裳还好看。”
李谢氏欣喜道:“这有什么,赶明儿,让你外祖母给置办些衣裳和首饰。”
母女二人做着美梦,晕乎乎的睡过去。
天色已晚,韶华院里。
谢砚略显疲倦的走进屋,宋千澜正抱着女儿在床上玩,听见声音,转头望去。
“夫君回来了!”
“嗯。”
谢砚脱去氅衣,走进拔步床内,低头看向躺在床上蹬着小短腿吃手手的女儿,“夭夭今天乖不乖?”
宋千澜笑道:“我们孩儿当然乖啦!”
谢砚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拔步床,“我先去洗个澡。”
宋千澜低头继续逗女儿玩,过一会儿,一身潮气的谢砚走进来,身上着一件白色软袍。
宋千澜指向木架上的帕子。“夫君,把架子上的帕子拿过来。”
谢砚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拿给她,宋千澜拍拍床,“夫君坐下,妾身给你擦干头发。”
谢砚脱去鞋,盘腿坐床中间,宋千澜坐他后背,给他擦拭头发,夭夭正攥着小拳头吃手手,吃的满手口水。
谢砚微微蹙眉,伸手拽出她的小手手,夭夭吃不到手手,撇着嘴想哭,谢砚抱起她哄着。
“乖,不许吃手,脏!”
“我们夭夭每天都洗手洗脚,才不脏!”
宋千澜趴他背上,挑眉看他,谢砚往后回头,
“不脏也不能吃手!这毛病得改!”
宋千澜翻个白眼,就你事儿多!谁小时候没吃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