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听了好几遍,然后偷偷的,点了收藏。
她把手机放下,将冰箱冷冻层的馄饨拿出来,额外拿了个汤锅,把馄饨连着鸡汤一起倒下去,火刚开,门铃声响了。
唱晚飞快的跑过去,从猫眼里确认来人后,深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打开了门。
周惊寒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乌黑的丝往下滴着水,黑色衬衫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其下鼓胀的胸肌轮廓。
“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唱晚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移开眼睛轻声问道。
“没带伞。”
他的声音有点哑。
唱晚愣了一下,连忙侧开身体,“先进来吧。”
她从鞋架里拿出了一双自己没穿过的拖鞋放到地上,“我这没有男人尺码的拖鞋,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
周惊寒抬眸看去,房间内一室静谧,只开了壁灯,橘黄色的灯光将整间屋子渲染得极为温馨,暖融融一片。
她站在自己身前,穿着很居家,白色的短袖,浅色的长裤,简单又干净。
墨黑的长随意的披在身后,衬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动人,一双翦水秋瞳透着盈盈碧色,里面盛满了担忧。
“那个。。。”
唱晚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垂下脑袋,“我去帮你拿条毛巾。”
周惊寒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地上那双小巧的女士拖鞋僵了一瞬,随后乖乖地勉强穿上。
说是勉强,是因为他的脚背只有一小截穿进去了,其他大半都露在外面。
唱晚咬着唇尴尬的移开了头,领着他到客厅坐下,然后去柜子里拿了条新的毛巾给他。
周惊寒擦着头,视线随意的在屋内打着转,某某踩着猫步喵喵喵的走来走去,屋子里飘满了鲜香的气息。
唱晚在厨房里忙活,馄饨熟得快,现在已经煮好了。
她替他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歪着头叫他,“吃饭吗?我用鸡汤煮了小馄饨,你要不要现在过来尝尝?”
周惊寒拿着毛巾走过来坐在餐桌前,鲜嫩的小馄饨一个个躺在瓷白的碗里,鲜香四溢,上面还撒了一层翠绿的葱花,极为诱人。
他拿筷子夹了一个,咬开一口,裹满了鸡汤的虾肉清爽不腻,齿间皆是清香。
周惊寒今天一天的胃口都很差,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却忽然胃口大开。
唱晚把今天剩的馄饨全下完了,满满一锅,大半都被周惊寒吃了,她只吃了一小碗,看见他胃口好,她自己也觉得开心。
等他吃完了,她跑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用杯子替他泡了一包感冒灵,放在他手边。
“等水不烫了就把它喝了吧,不然明天可能会感冒。”
周惊寒盯着那杯褐色的液体出了很久的神。
他并不是生来就有如今的身份地位,相反的是,他的人生被割裂成了极为荒谬的三部分。
十二岁之前,他和旁人并无什么差别,若是非要说一个,那就是他的生活里没有父亲的存在。
但是周惊寒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母亲和外公给予他的关怀足够盖过那份缺失的父爱,他也从未想过去找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父亲。
直到外公癌症,母亲车祸去世,他被接回周家。
初中和高中,是他人生中极为黑暗的六年。
他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在那样一个豪门世家中长大,其中的辛酸苦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十八岁的时候,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被送出国。
连外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在外风雨飘摇八九载,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重新回到故土。
周惊寒自从进了周家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泡一杯感冒灵,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丫头。
他把那杯感冒冲剂握在手里,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手心传上来,声音有几分嘶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