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这话音落下,周夫人吩咐人去将作画所需的工具搬来。
因为周家早有准备,下人们搬东西的时候就无比顺利。不多时,高台之上就摆了八张案桌及配椅,案桌上皆摆了绘画所用的纸、毫和丹青。
一切准备就绪,周静愉抬眼看向尚听礼,扬唇笑道:“在场的年轻人们按照身份,仁亲王世子妃理该第一位优先上台,有请仁亲王世子妃。”
限时三刻钟完成一幅画,她期待这孤女丢大脸。
这下,因着“限时三刻钟”
这句话,周静愉对荣亲王妃打乱她计划的那点不满消散了,只余下窃喜。
众目昭彰之下,尚听礼淡定起身,从容地迈步往高台走去,在台上面向观众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落座。
接着上台的是柯以裳,她在尚听礼左手边落座。荣亲王府的郡主和晋阳王府的县主并未赴宴,柯南佳这几位仁亲王府的小姐们并不打算参与,便无人上台。接下来一齐登台的是护国公府的许今纾、忠国公府的潘清欢、太傅府的鹤知樰,以及左、右二相府上的小姐和镇国将军府上的小姐。
第一轮的较量,便是从台上的八位开始。
虽然荣亲王妃没有说画什么内容,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赏菊宴,自然是与“菊”
有关。
尚听礼坐在位置上两眼放空,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太好玩了,若是仅一轮比拼,我简直是直接下高台啊,跟我一轮的可全是有名的才女。】
【哈哈,不说上京城才女双姝之名的鹤姐姐和潘清欢,便是今纾姐和灵蕴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啊。】
【我混在其中算怎么回事?算垫底?】
隔壁的柯以裳手一顿,差点不受控制地落下失败一笔,她不免一笑,嫂嫂怕是看低自个儿了。
她自然是见过嫂嫂的画作的,若说能比得过鹤家姐姐和潘大小姐,那确实是她心存私心。可若说比她差些,也不见得。
尚听礼也只是在心里头叹气一番,检查过纸、毫和丹青,没有现什么问题之后,她开始动笔。
台下的众人也并不是只干看着她们作画,这样未免太拘着人,也过于无聊,有些人便到前头赏菊,倒是不曾出声音,留给台上作画之人一片安静,也是未免影响到了人家。
余兰兮就坐在位置上看着台上的尚听礼,唇边绽开一抹弧度,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过去在家里,她可从未见过那孤女作画,曾领那孤女去过的宴会上也并不见其出风头,只会默默缩在她后面,想来是并不会作画的缘故,便是周静愉不做些什么,那孤女只怕也会丢尽脸面。更何况,周静愉可是非得要那孤女出丑的啊,那做点什么,那孤女便更加颜面扫地了。
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者说,这只是她们余家收养的孤女,如今已嫁到仁亲王府,那丢人便也是丢的仁亲王府的脸面,可与她们余家无关。
想到这里,余兰兮笑得更加开心了。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听得有人说道:“可别高兴得太早。”
大好兴致被打扰,余兰兮侧头,皱了皱眉:“娘?”
这等宴会,汲母那等小人物是不可能收得到请帖的。余兰兮嫁给了汲章,按理来说,不少人或故意或无意多少皆会淡忘她,就像上次护国公府的赏荷宴那般,许今纾便没有给她下帖子。可她和周静愉是手帕交,是以周静愉是给她下了帖子的。
有请帖之人可带人前来赴宴,不过,余兰兮是不可能带汲母过来丢人现眼的。
在她身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潘亚莹了。
潘亚莹早在余兰兮最开始附和周静愉那会儿,便从余兰兮这里了解到了一点情况。她只对女儿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她这么多年来惯是会装模作样,你怎知她以前不会作画是真是假?”
余兰兮有些不服气:“她不可能会作画!”
潘亚莹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余兰兮便住了嘴。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笑眯眯道:“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