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人觉察的过往,那些看似寻常的日夜,这少年的身体抽长,肌肉疯狂膨胀,欲望和野心都如野草般疯长,到了最后,他曾经纤细稚嫩的双手变成了恶鬼的凶器,摧残着白梧当初期望的一切。
“白梧——看着我!你看看我!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白梧!”
他声嘶力竭,几乎想要将那一袭寡淡白袍的人撕个粉碎然后呑嚼下肚。
白梧被这声音里的憎恶震了个踉跄,他像个空壳一样缓慢地走上高台,然后坐定。
一切都覆水难收。
他用极刑判决了他的前半生温情与后半生苍凉孤苦。
灼华山上那温柔夺目的白梧尊上在这一天死去,雪抱不懂,没有人能懂。
想起过往,白梧眉间阴霾更深,心口传来阵阵钝痛——疼得他直不起腰来,他捂着心口,周遭的营帐的人连忙跑过来扶住他。
“尊上,您这是怎么了?”
白梧摇摇头,死死按着心口,这里,大灵汇穴中曾经结着一颗能够散发出光芒的灵力原丹,却在不久之前被雪暴亲手打废。
白梧蓦然想起雪暴那一张阴森的脸,感觉身体骤然寒冷,如坠冰窖……
“尊上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鹿苑第一个跑过来,急忙和灼华弟子将白梧抬回灼华的营帐内。
鹿苑交代道:“除了我们几个内徒,旁人一个都不准靠近,尊上大灵汇穴被废的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世家知道了!”
这边得了令的内徒急忙出去
吩咐,将灼华营地封闭。
满头是汗的白梧陷入梦魇:
那日皇城被屠,他孤身西行去往中心大陆,直闯焚林,却在盛怒之时见到一张陌生无比的面孔,在那乌烟瘴气的混浊魔窟中,仅凭那双眼睛里灼灼的狂妄与怨恨认出他的半生罪孽——
他的首席弟子雪抱。
他们都有惊诧的感觉,而后雪暴忽然笑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师父。”
雪暴挥退乱魔,将他请上山巅王殿。
在那里,旧怨与新恨终于爆发——二人都疯了一样。
“师父,你赢不了我——”
缠斗百招后,话音未落间,雪暴已经一刀砍碎白梧的灵器华沙,白银的神杖碎裂,迸溅出流光溢彩的灵流。
“我听说华沙已经被你传给了新的掌门,恐怕此后,她再无神刃可用了。你带它来,却还是赢不了我。”
雪暴咬着牙,狠毒地笑了,“师父,你可知你配不上手中的神杖——师祖不该把它传给你。”
白梧死死蹙着眉,数十年来笼罩在脸上的阴霾更加晦暗的无法窥测,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即便面前的人是他曾经手把手教出来的。
雪暴手下招式力度不减,一朝大道亦凡,毫不留情的凶悍,一下将已经失了神刃的白梧震了个踉跄。
像是刻意羞辱,他欺师灭祖所用的招招式式都是灼华真传。
“你看——我强过你!强过任何一个世家中身居高位的酒囊饭袋!”
白梧艰难稳住脚,仓
皇抬掌迎接他接下来的劈头盖脸的疯狂攻势。
“他们因为这个容不得我,那你呢?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
雪暴原本悠然的姿态逐渐扭曲,他开始下了死手地狠攻,理智渐渐分崩离析,他无不失控地咆哮起来:“你说啊白梧!回答我!用你那圣人嘴脸,你敢不敢坦坦荡荡地说一句真话?!”
“你该死!白梧!你该死!”
“我根本……根本就是个笑话!”
“我是个影子!是个替身!你敢不敢承认?!我像伥疴时,可以得你百般善待,不像他了,你就毫无犹豫毁了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白梧蹙眉,招式有了破绽,雪暴飞身而起,一招雷霆之力将白梧贯穿,然而他仍不停下,近乎疯狂地对节节后退的白梧用尽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