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园,公主房门口。
两个女佣端着餐盘为难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这阮小姐从被九爷带回来后就一直病着,养了两个星期,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现在又把自己关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刘管家说是因为刚刚失去了妈妈。也难为她了,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爸爸妈妈,成孤儿了。”
“是可怜。她之前一直昏睡,这两天才清醒了些,可一直把自己关着,昨晚九爷哄着才让她胃里进了点东西,现下九爷不在,她连门又关了,我们进不去,这可太为难我们了……”
“是啊,主人家心情不好,我们差也难当。”
“关键是这阮小姐本就体弱,再这样不吃不喝——”
“又把自己锁里面了?”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两个女佣立时禁声,齐齐回头。
来人步履沉稳,西装革履,外搭同深色系的黑大衣,气场异常冷冽。
他五官硬朗,面色沉冷,仅倾身而立,便如夜幕降临时莅临的修罗主般让人战寒。
“是的九爷,阮小姐又把自己关上了。”
两个女佣立即低头回话。
傅玖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把手中的文件扔给身后的青拢,“让凯文等着。”
凯文是Z国最出名的医学天才,更是傅玖唯一的朋友,出事的当晚,诊断结果一出来,青拢就已经派人去联系了。
凯文当时在M国参加一个国际讲座,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赶来,现已经落地Z国了。
今天是约好进行诊疗的时间。
但目前看来,不哄着阮小姐吃下点东西,只怕又去不了。
青拢心里虽然急切,但他依旧会遵守傅玖的任何命令,立即接住文件,“是九爷。”
楼下的刘管家听见动静,怕傅玖再踹门,立即送来钥匙,“九爷,昨天新换的门,阮小姐在里面反锁不了,用钥匙就行。”
傅玖想到自己昨晚踹门时,女孩那脸上又是一吓,他现在也不想再硬闯。
闻言,也没怪刘管家自作主张,“开门。”
得到示意的刘管家立即插进钥匙,扭开了锁,随即规规矩矩退到一旁。
傅玖伸手接过女佣餐盘里的一碗粥,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开灯,很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那么一点亮光。
他却还是一眼看到了蹲在床尾旁地毯上的女孩。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青丝散落在肩处,埋头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模样看着可怜又无助,惹人心疼。
傅玖将粥放在她的书桌上,随后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来。
“宝宝,”
他柔声喊她,“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女孩似是才从某种痛苦中醒神般,抬眸怔怔地看了他一秒,很快又低下头,“傅舅舅,我不想吃。”
傅玖也知道她没胃口,昨天哄着吃了几口,吃完又全吐了。
可一直不进食怎么行。
他抬手将她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耐着性子继续哄,“宝宝——”
不待他说完,女孩软软的双臂环上了他脖子。
她突然埋首在他脖颈处,小声哭起来,“傅舅舅……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了……”
沈阮阮之前不肯说话,更不愿提及她爸爸妈妈,仿佛她不说、不承认,他们就一直在似的,可这么多天,她也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哭得身子轻颤,软软呜咽,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傅玖轻拍着女孩的背,低眸看着她,“宝宝,你还有我。”
他的嗓音轻柔,带着安抚和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