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猫跃回太上皇的腹部盘踞着,全身毛竖立,猫眼冷幽竟有一种叫人无法逼视的威严。
落锦书也是目瞪口呆,这小花猫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分明看过也没在殿中了啊。
但幸好它来了,不然太上皇非死在景昌帝手中不可。
只不过,景昌帝杀心已起,怎会轻易放弃?便见他捡起了软枕,朝花猫拍过去要把它驱赶走,却不料,太上皇忽然咳嗽一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父子四目相对,空气似凝固了一般,景昌帝眼底的杀意甚至来不及掩藏,视线在空中碰上,他迅移开,眼神飘忽躲闪。
但太上皇仿佛不知道方才的事,只是虚弱地又咳嗽了一声,眼底透着一抹茫然与空洞,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皇帝,你的脸这么了?”
景昌帝才觉得脸上的爪痕锐痛无比,伸手一摸,竟是满手的鲜血。
“猫……”
他嗓子像是被刀子割过,恐惧从心里散出来,哪怕只是一记茫然的眼神,都能让他莫名心慌,这种长久的君父压迫,已经渗透在血脉了。
“猫?”
太上皇也仿佛才看到身上盘踞的猫,怔了怔,撑起了头仔细瞧了几眼,“这不是猫,是幼虎,皇帝从哪里寻来的幼虎?孤很喜欢。”
景昌帝僵硬地笑了笑,那满脸的血瞧着实在瘆人,不敢回答太上皇这句话,这幼虎自然不是他寻来的,但太上皇看着也像是从不认识这幼虎。
之前没听乾坤殿里的人说过太上皇养了虎,但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他甚至不敢看太上皇,很怕看到他耷拉眼角里渗出来的冷光,那是他所有的恐惧来源。
他完全不知方才的事吗?
弑父的勇气只在那一瞬间,也只敢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当他睁开眼睛,心头那股狠劲如被击散的沙子,迅流散。
“皇帝。”
太上皇静静地开口,眼底不若以往的冷锐,甚至带了一抹心疼,“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孤没事的,别担心,这幼虎孤很喜欢,难得你这么孝顺,怕孤觉得冷清,找它来陪伴孤。”
“父皇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