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赵熠安如此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个嫡子,何时变得如此如此不知规矩了。
“宫里的规矩,你是都忘了吗?”
皇帝那心不由得有些虚,他的这个儿子莫不是在气他,随随便便便给大皇子解了禁足。
“臣不敢,宫里的规矩不就是如此吗?我虽是陛下的儿子,但我知道君臣有别,何况我还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哪怕自称臣,都是我越了礼数。”
赵熠安那眼中满是凄凉,他在外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他不相信皇帝一点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又跟不知道有何区别呢?
反正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公道,最多只会说一声‘朕派人去查查’,但结果便没有了结果。
只要他的这些儿子们,没有来抢夺他的皇位,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天做个和事佬,以此维持那天下太平,还有那皇家和气。
但对于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个人,他从来不关心的,在皇帝心里,只要大家面上过得去,背后再肮脏龌龊都能过得去,都能遮掩过去。
宁王依旧跪着,那背依旧挺得笔直,他不似第一次来讨公道时那般,只希望他的父皇能给他一个公道,但现在公道不公道的,在他这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毕竟坐于高位上的那个人,先是君,什么事情有他的天下重要呢?
“上次的伤,好了吗?”
皇帝对他这个犟种儿子,心里有些亏欠,但也仅仅是感觉亏欠而已。
“伤已经大好了,可惜那些刺客没有把剑,直直的插入臣的丹府内,若是他们手头在准些,臣也不至于还能在陛下这说三道四了。”
赵熠安眼角眉梢虽然挂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但那笑里更是带着三分苦涩,七分惆怅。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你住的客栈放火可是真的。”
皇帝那脸异常的难看,宁王住的客栈起火,他是知道的。
但他的这个儿子,他觉着更是来要他命的呀!每一句话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陛下相信是真的,那便是真的,陛下若是不信,那便是假的。”
赵熠安那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淡寡情,嘴角虽然向上翘着,却透着几分自肺腑的苦涩,赵熠安觉着那苦涩压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皇帝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在这问一问,真不知皇帝那心是什么做的,要不然怎能如此无情。
“听说还有一次刺杀,你也受伤了。”
皇帝那话虽然是在担心宁王,但那话入了耳,却变了几分模样,变得有些狰狞,变得有些恐怖。
“算不得受伤吧!毕竟在陛下眼里,只有快死了才算受伤不是吗?”
赵熠安把那心中的苦涩压了压,他说的应该是皇帝想的吧!想来他没有说错。
皇帝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的这个儿子说的话似乎是真的,他就是如此想的,毕竟受伤的界限怎么定呢!
有些难。
“我也只是侥幸没死罢了,可能让陛下失望了。”
赵熠安心中暗暗思索,皇帝从来不会介意他的性命的吧!一直如此,皇帝从没有变过。
毕竟这个皇宫之内,不管谁死谁伤,只要是皇帝没事,那他的皇位就还在,皇位既在,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心里可是怨朕。”
皇帝依旧还是哪个皇帝,似乎眼前的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无名之辈。
“不怨,本就不抱希望,从何来的怨气。”
赵熠安那话说的了然,是啊!他能报什么希望吗?毕竟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从来不会给他公道,哪怕一丝公道都不会给。
赵熠安哑然失笑,他能报什么希望,他能怨什么,怨自己无能,还是怨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早就不怨了,从何时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