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此时真像头暴怒的狮子。
门没有关,外面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兄妹俩同时息了声,一齐望向门口。
雪秀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要生了。
杨俊明手里提了个大袋子,出现在门口。雪秀赶紧迎上去,想把他堵在门外,但他已经走进门里。
“新年快乐!但愿我没来得太早。”
他从光亮的太阳底下走进来,一时还没有适应屋子里的光线。
当他终于看清陈文的时候,雪秀看到他脸上一惊。
雪秀赶忙对他说:“我哥哥陈文,刚来不久。”
杨俊明立即脸呈微笑,向陈文热情地伸过手去。“哦,哥哥来啦,你好!”
他说。
陈文杵在床边的地上,脸上的肌肉变得十分僵硬。他紧盯着杨俊明,似乎想把他看透似的。
杨俊明十分尴尬地缩回了手,与另一只手并在一处搓了搓。
陈文的冷漠让雪秀觉得很伤面子。
杨俊明却说:“既然哥哥来了,我就先走了——”
就在他转身的当口,陈文却以冷硬的口吻叫住了他。
“听说你常照顾我妹妹,我还是得和你说声谢谢。只不过,从今天起,你别来找她了,因为我就是特地来带她回家的。”
杨俊明冲陈文略一点头。他望一眼雪秀,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雪秀对陈文说:“我送送他。”
也不管陈文答不答应,跟着杨俊明就走了出来。
雪秀说:“真不好意思——”
他立住脚,神情有些怪异,说声“进去吧”
。
杨俊明顺着向东的路走下去,雪秀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是歉疚。
陈文正在收拾床铺上的书本。他背对着雪秀,一面收拾,一面说:“哪些东西是你的,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可以坐下午的火车走。”
“我不回去——”
雪秀背靠在门框上,任由新年的阳光照亮她半边身子。
“说什么?”
“我不想回去。我还有工作要做。”
雪秀再次说道。
“咚”
的一声巨响,陈文把一大摞书甩到了地上,惊得雪秀几乎跳起来。
“不想回去?因为刚才这个人?”
陈文瞬间犹如山坡上点燃的茅草,用手指着门口,一时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