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圈拐’上半身真就沾水了。他吓得赶紧闭上眼,求饶道:“赶紧放了我,别开玩笑了,这天寒地冻的,容易出事——”
“啊,怕了吧?看你这孬种熊样。”
“怕啦,怕啦——”
‘罗圈拐’又一次大声讨饶。
“好吧,这次就饶你不死——”
大伙一松手,‘罗圈拐’一哧溜地爬起来,双腿可笑地摇拐着,跑出去好几米远后才站定。
他跳起脚来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母狗……”
“过来骂吧,你这个死乌龟。有种你别跑……”
王婶也跳起脚拍手骂,一边骂还一边笑。
“快看,他的床飘远啦——”
谁这么一喊,大伙看着越飘越远的床,都笑弯了腰。
‘罗圈拐’也不敢再回来,只是远远地站着,咧着嘴,又是笑又是骂。
雪秀和陈文在旁边瞧热闹,身边还站着一脸窘的金柱。
小的时候,金柱看到爸爸和村里女人闹,总要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如今他长大了,此时,只是一脸窘迫地立着。
“小王八崽,床都飘走了,晚上睡地下不成?还不去拿竹竿来?”
王婶的话点醒了金柱。在陈文的帮助下,床被捞了上来。陈文还帮着金柱把床抬回了家……
‘罗圈拐’生来长着一张令人生厌的嘴。从小到大,只要见到雪秀兄妹俩,他就要戏谑一句:“小夫妻从哪儿来啊?”
看到兄妹俩一脸尴尬,他就乐得直拍大腿。雪秀用力回瞪他一眼,嘴里嗫嚅着。
“小媳妇还敢骂人?”
他拐着脚,作势要来追雪秀。
每此时,陈文总要扯着雪秀赶紧跑……
陈文帮雪秀把被子晾晒好,兄妹二人分立在两边,被子像是一道屏障。
雪秀问陈文,是否有要洗的脏衣服?陈文就在门口打开包裹,倒出来一堆要洗的衣服和鞋子。
“我帮你一起洗。”
陈文说。
“不要。”
雪秀断然拒绝。看陈文怔愣着,感觉自己语气有点硬,忙补充道,“你一定有很多作业要写。”
正好此时,春秀也提了一桶她哥的脏衣服来。姐妹二人下到洗衣石上,一面说着话,一面洗起了衣服。
自打陈文回来后,兰英就像只老猫那样,时刻用警惕的眼神,向雪秀述说着同一句话:“离他远点!”
对于上次生的事,雪秀一直心有余悸,因此她必须识趣。
一有空闲,雪秀就和春秀呆在一起,或是呆在春秀的房间里看书。家里除了吃饭和干活外,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