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文晓菲从美国回来,已经大学毕业,开学就要去读名校的研究生了。
那时候的她漂亮、热情,浑身充满了活力,回过头再看看他自己,活得无比昏暗。
白天西装革履是庄氏品尚集团的继承人,大当家的,夜晚带着一群人,把白天不能做的事,做不成的事,所有不能见光的人和事,统统裹起来,放在黑夜里,什么管用用什么。
人不人,鬼不鬼,午夜梦回,一身伤痛,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人间,还是躺在地狱。
她突然回来了,带着很多礼物,去拜访了爷爷奶奶,老人家高兴坏了。虽说这两年他们没怎么联络,但感情一直都在。
眼看着庄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恢复到庄定国活着时候的规模。
商场上都说庄一鸣有能力,后起新秀,只要他想要的项目,就没有拿不下来的,如果庄一鸣和文晓菲能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因为这份底气,爷爷奶奶面对文晓菲的突然出现,高兴坏了,看来孙子就要铁树开花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份青梅竹马的爱情,就要有结果了。
庄一鸣冷着一张脸,对文晓菲爱答不理的,找各种借口,拒绝见面。
好不容易找到他一次,文晓菲看到的却是心心念念,等了好几年的男朋友,搂着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文晓菲伤心欲绝,再一次出了国。
恋爱了,结婚了,博士毕业了……
庄一鸣的关心戛然而止,她有她的幸福,他有他的生活,年少时候的爱,早在商海沉浮中,消失殆尽。
就在他快要想不起这个人的时候,安佳木突然给他来了她的消息,还有她的照片。
只是这一次,他差点认不出照片中的文晓菲了。她回来了没有联系他,她还在记恨他。
做不成夫妻,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联系了他们几个,唯独把他忘了。
庄一鸣心里不舒服,他可是她的一鸣哥哥。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见她,他想告诉她,他结婚了。
那天,庄一鸣把楚芝若送回帝景豪,就去了安佳木的酒吧。
酒吧的灯光,永远是那么暧昧,声音永远震耳欲聋,就像憋得太久了,不吼出来,不喊出来,那口气就顺不过去。
庄一鸣推开包厢的大门,哥儿几个都在,文晓菲正在喝酒,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大呼小叫的,哪里还有半点记忆中的样子。
他们是从小的朋友,文晓菲的父母和庄一鸣的父母是高中同学,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幼儿园,初中,高中都读的是同一所学校,他们俩算是打娘胎里就认识的朋友。
文晓先来酒吧喝酒,刚巧碰到了安佳木,安佳木又叫来了其他俩人。看着光彩照人,女神一样存在的姑娘,变成了这幅模样,安佳木忍不住,了信息给庄一鸣,又补了一张照片。
她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自己看着办。
这是安佳木第一次敢这么和庄一鸣说话,小弟当久了,终于让他找到点得理不饶人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
果然,是真兄弟。
几个人一见庄一鸣,急忙站了起来,只有文晓菲还在自顾自地喝酒,从一进门庄一鸣的眼睛就镶在了文晓菲的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李林晨看了看安佳木和顾明鑫,意思是还不走,这几个人都知道他们俩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最想见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几个,既然想见的人来了,他们得识趣点。
庄一鸣坐到文晓菲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点染一支烟,吸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谁?”
文晓菲已经醉了,眼神迷离,口齿不清。
看到庄一鸣的瞬间,文晓菲愣怔了好一会儿,这还是她认识的他吗?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少年时期,那时候的他是个阳光大男生,篮球打得好,会多种乐器,尤其钢琴弹得好,最要紧的是长得帅,是妥妥的校草。
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他们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拥抱、亲吻,他们约好到了年龄就结婚。
那些话仿佛就在昨天,可是眼前的人是谁?是她的谁?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还是那么帅,只是眼神变了,冰冷又陌生,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是一鸣哥哥?哈哈哈”
文晓菲突然笑了起来,先是轻笑,继而是大笑,最终是笑得停不下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文晓菲手里端着的酒杯,随着笑声抖动着,泛着泡沫的啤酒洒了出来,洒在庄一鸣白色的裤子上,洒在文晓菲黑色的裙子上,她穿了一件无袖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针织纱,看起来老气横秋。
“别喝了。”
庄一鸣伸手去拿她的酒杯。
“要喝,我高兴,见到一鸣哥哥太高兴了。”
一个非要喝,一个不让喝,两个人在包房里,推来阻去,不知不觉,庄一鸣也有了些许醉意。
他指着还在耍酒疯的文晓菲不慢地说道:“还是你厉害,这样都能被你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