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囤叔,过年好!”
婉玉大大方方地问候了一声。
“我哥给我说了几遍,夸咱家的婉玉特别灵透。这一见面,还真是的!多聪明的小闺女!”
“灵透啥?还不是从小没有人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妈妈一扯上了家长里短,估计刹不住车。
“穷?你们家要是还穷,咱村都是讨饭的了。”
满仓叔看向满囤叔,“石头哥和嫂子最能干,赶集卖东西,订做喜果子,生意可红火啦,是咱村的头一户。”
“啊?真好!石头哥有本事!”
满囤叔赞叹道,“现在只要大胆干,就能挣到钱。”
“满囤兄弟,你还不知道吧,炸果子还是婉玉出的主意呢!”
荣花大娘快人快语。
满囤不禁看向那个七岁的小女孩,瘦瘦弱弱,白白净净,除了眼睛比其他略略有神,也没有看出有啥特别来,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婉玉没有在意到满囤叔的眼光,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他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只要大胆干,就能挣到钱!
“婉玉,你读几年级啦?”
“叔,我读三年级。”
“三年级?你几岁了?”
“满囤,来前我不跟你说了嘛,婉玉学习好,跳级了。”
“好孩子,好好读书!叔上学时,要是像你一样,知道读书的好处就好了。”
满囤叔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婉玉,“叔叔回来的匆忙,下回我回家来,一定给你带些学习用品。”
婉玉看看爸妈点头,开心地接过钢笔,翻来覆去地看,银光闪闪的笔身,还是英雄牌的!“石头哥,东方哥,我可能很快转业了,调回地方,我申请的是咱们老家。到时候见面就容易了。有啥事儿去找我。”
“调回家来?回公社当乡长吗?”
荣花大娘恐怕还没有近距离和干部接触过,认为乡长就是很大很大的官。
“大娘,满囤叔转业回来,最少也到市里去吧。”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回县里。”
满囤叔笑着说。
市里?县里?这些都是村里人一辈子打不上交道的人,除了满仓叔,几个大人都惊呆了,一会儿又骄傲起来,咱也和大干部是兄弟,好像他们的腰板瞬间挺直了。
婉玉则一直在想着满囤叔的那句话:大胆就能挣到钱!
金贵婶儿特别重视学做麻花这件事,大年初四傍晚,来到婉玉家,“石头哥,嫂子,给表姨姥说了,明天下午咱们去吧。”
婉玉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有主人的意识,把老板的生意当成自家的生意做,不是那种推一下动一下,不推不动的人。
婉玉心里清楚,去拜师学艺,人家不可能一次就会答应,要不,三顾茅庐的故事哪来的?但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表现足够的诚意,争取打动别人。
正好借花献佛,把满囤叔拿回来的礼品都拿上,又添了不少家里自己做的饼干果子,远远望见,像是去给儿子下聘,惹了很多的路人胡乱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