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文胜却问:“你的命可让桑植土司对我茅岗土司割地相让吗?”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了然,原来他是打算拿人质去跟向思安谈条件,以威胁向思安让出更多边界。
“我们与向土司非情非故,纵然你拿我们全部身家性命相威胁,那也无法达成你狼子野心。”
墨白话音刚落,雁南飞却说:“我可以。你看好了,我手上这把刀,便是少土司赠予的。你拿我去交换土地,定能如愿。”
覃文胜拿眼一瞟,果然现架在自己脖颈之上的冷刀,正是曾砍杀自己无数部将的那把刀。对于一位带兵打仗的将领来说,佩刀均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可想而知,能将自己佩刀赠与他人,这关系绝非一般。
“可!”
覃文胜终于松口,“你留下,他们走。”
“不可。”
墨白极力阻止,墨月也惊叫起来:“放了他,我留下。”
“你们当我这军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们三个赶紧走吧,别等我后悔改口。”
覃文胜有了口令,围困墨白他们三人的土兵于是缓缓散开一条缝隙。
雁南飞见他们仨仍立于原地未动,只好冲墨白说:“我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是该还给你们了。我已没有家人,死不足惜。烦请转告少土司,我雁南飞无德无能,没能保护他赠予的宝刀。”
黑暗即将落幕,天空泛出白光。
墨月眼里噙满泪水,在雁南飞的注视下,极不情愿地离开了茅岗土司军营。她一步三回头,脚上似有千钧之重。离去久远之后,再回头时,已忍不住哭出了声。
“南飞今日拿他性命,保我们一家三口安康。你们俩要记住,他是值得以命托付之人,今后无论生什么,你们也要拿命去护他周全。”
如兰如诉如泣,声音悲苦。
雁南飞眼见三人走远之后,便放下刀,束手就擒,而后被五花大绑,送进了覃文胜军帐。
覃文胜在手里把玩着寒铁宝刀,也不禁连连感慨:“刀是好刀,只可惜那向怀光所托非人啊!”
雁南飞闻言,不屑一顾,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尽管来吧。”
“我为何要杀你?”
覃文胜放下宝刀,“跟我说说,向怀光为何要将随身佩刀赠送与你?”
“这不明摆着吗?少土司让我用宝刀取你性命,可惜我失手了。”
雁南飞胡诌乱扯,倒是让覃文胜半信半疑,可他突然盯着雁南飞的眼睛,冷冷地说:“小子,我看你虽身着土民服饰,可你并非土民。告诉我,你究竟何人?”
雁南飞没料他目光竟如此毒辣,但又胡诌乱扯道:“我与少土司多年前相交,近日特远道而来拜访少土司,没成想却遇到这些麻烦,被你捉了来。”
“一派胡言。”
覃文胜怒容满面,“你乃汉人,最是满口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