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沉默相对着,颜子廉突然回来了,便齐齐起身行礼。
颜子廉看了燕思空一眼:“怎么,吏部太清闲了?”
燕思空苦笑:“不瞒老师,是有点……清闲。”
颜子廉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随我进来聊聊。”
走进内室,颜子廉关好了门,掩好了窗,还往外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坐。”
“老师今日可安好?”
颜子廉抖了抖朝服,泰然坐了下来,轻轻摇头:“不好。”
“老师何出此言?”
燕思空心中一紧。
“靖远王与瓦剌战事胶着,令人提心吊胆,削藩一事虽因梁王谋反未遂而得以推行,但进展缓慢,地方官员与藩王多有勾结,皇太后沉疴日久,恐怕难以熬过这个冬日,文贵妃正虎视眈眈啊。”
颜子廉深深叹了口气,“此多事之秋。”
燕思空安慰道:“老师不必过于担忧,我们平叛得胜,削藩亦稳中有进,我倒觉得大晟的国运来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前几日我去东宫,正撞见文贵妃,听太子殿下说,文贵妃近日有意笼络惠妃娘娘,不知所欲为何。”
“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要提醒殿下多多防备。”
“学生已经提醒殿下了。”
颜子廉看着燕思空,“为师老了,天气一凉,便觉得气郁困倦,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莫让我大好河山毁于奸佞之手。”
“老师放心。”
“你在吏部如何?”
燕思空说起了自己在吏部的不得志,其实这些他和颜子廉早有预料,起初仅仅是被无视,反倒算是不错了,这证明谢忠仁还没把他放在眼中。他现在越来越明白颜子廉为何要将他安插进吏部,因为除了他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既要职位低微,可以恰好接替主事之职,又要聪慧敏锐,长袖善舞,可以在那凶险之地能屈能伸,游刃有余,年轻一辈中只有他和沈鹤轩有这个资质,但沈鹤轩去了绝对是灾难。
颜子廉便耐心安慰他,让他收敛锋芒,低调行事,只要熬上几年,早晚会有他施展之地。
燕思空也早已做好了长期周旋的准备。
“老师请讲。”
“我今日进宫面圣,重提了万阳公主一事。”
燕思空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微变:“呃……”
颜子廉面露喜色:“平叛一战,陛下对你甚为满意,他已经应允了,择日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