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良泽等了好一会才见铃萝出来。
她抹了把脸上水珠,有气无力,无声游到岸边来。
“只准上药,不准看别的,也不准胡思乱想。”
她说话都没力气,听起来软软的,却还想要喊出点威慑力来,“不然我就挖了你眼珠子。”
越良泽哦了声。
铃萝:“……”
哦?你就哦?你哦什么哦!
她气得翻白眼。
那一鞭从她左肩到斜背上,伤口又长又深,在水潭里泡了这么久,皮肉都已泛白。
铃萝侧过身趴在岸边,黑色的长发卷在肩前,白皙细腻的肌肤沾染着水珠,悄悄划出一道晶莹的水痕,让她看起来像是深海的鲛人。
越良泽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衣衫拉下,看着眼前的雪背毫无杂念,只动作熟练轻柔地处理伤口涂抹药膏。
空气安静下来,铃萝就感觉很累。她眨了眨眼,想睡,又因为身上的伤口时不时的抽疼而睡不下,只能跟疲惫作战,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越良泽涂抹的药膏渐多,药效发作,驱除她体内大部分阴寒,痛楚降低,铃萝这才能合上眼。
她睡相很乖,安安静静地模样看起来精致讨巧。
越良泽不知她是太累了才敢闭上眼,还是相信自己真的不会做什么才敢睡。
多半是累着了吧。
他这么想着,给铃萝上完药将她衣衫拉上去,犹豫片刻,还是没叫醒她。
越良泽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
拧了拧入水出来后的衣衫裤脚。
被砸碎的洞顶,星光依旧,夜色却淡了几分。
越良泽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黑水洞里连一点虫鸣风声都没有,她却要在这待十五日,可太折磨人。
铃萝感受到卷神锁的颤动,这才瞬间醒来,一眼就看见边上的越良泽。
他说:“我该走了。”
铃萝只眨了下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被卷神锁拉入水中。
越良泽皱着眉头,最终还是走了。
但他每晚得空都会给铃萝送吃的来。
铃萝起初还会对他警惕有加,怀疑越良泽是来看笑话,或者趁机下毒。
后来就真香了。
因为饿,又因为他做的食物好吃。
两人谁也没提那日水下的事,偶尔聊天多谈的也是修炼和宗内的事。
比如:
“你知道天极长得最好看的人是谁吗?”
铃萝问。
剥栗子的越良泽答:“三掌门。”
“错啦。”
铃萝趴在岸边笑,“我保证,最好看的那位不是他。”
越良泽有点惊讶。
这话拿去问天极的任何一名弟子,得出的答案都只会是三掌门云守息。
见他惊讶不解的表情,铃萝朝他勾了勾手指,说:“要不要打个赌?”
越良泽:“不赌。”
铃萝撇嘴,无趣。
她接过越良泽递来的糖栗子放嘴里,含糊道:“你最近常来这,晚上不练剑了?”
“白天练。”
他说。
“你白天有时间?”
铃萝狐疑地扬首看他,“习堂不去,心法也没学,天天帮师兄们代
替受罚赚钱,哪有时间练?”
越良泽好脾气地答:“不是每天都这样。”
铃萝又吓他:“要是被尊主发现你偷偷来这里,我看你到时候也得被罚水刑,你总是替别人受罚,到时候你能找到一个替你受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