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说:“当然远了,就是驿马不停,也要三四日。当年圣京出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也足走了大半个月时间。”
“这么远?”
花惜心道:还得是要和萧离一起。等就等吧,总好过自己一人上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坏了。
思恩又说:“我要立刻去准备,好在婚礼不用大办,应该来得及。”
花惜嬉笑问:“谁要成亲?”
思恩奇怪看着他:“当然是王爷了,你难道不想要个名分?”
花惜愕然:“我——”
“当然是你,难道还会是别人。”
金奢狸走过来:“都说女人小气,可我不是,我绝对成全你们。”
思恩说:“王妃是大气的。”
金奢狸一笑:“公公去忙吧,司天监的人多给些赏钱,安排好食宿。”
思恩应声去了,她看着花惜错愕的脸,心想:真是个美人儿,我见犹怜。
花惜小声说:“你想干什么?”
金奢狸说:“和你做姐妹。”
金奢狸是个美女,花惜却知道她有一颗残忍的心。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的,尤其面对的是另一个女人。
金奢狸又说:“一个女人,终归要安顿下来,不能像男人那样浪荡江湖。需要有个家,生个孩子,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这些都是劝人的好话,花惜却听到毛骨悚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见她不说话,金奢狸脸色变了:“你不想?”
花惜没有说想,也没有说不想。成亲,对于女人可是件大事。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婚礼,萧离也不是她想要的丈夫。其实她想要什么样的丈夫,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春风楼那样的地方,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资格去想。
“你还没有回答我。”
金奢狸又问,语气中能听出不高兴。
“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我和萧离,就是王爷,我们……”
“你们很合适。”
金奢狸说:“相信我。而且你想一下自己,将要成为王妃,虽然是侧妃,但已然很尊贵了。再想想自己的过去,这样的变化,你不喜欢么?”
花惜无言以对,如果真要说服自己,这确实是个理由。但一想要和萧离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之前也有过。但那时自己身不由己,眼下却不一样。
好吧,萧离也不是很讨厌,但她宁愿他变得讨厌些。女人的忍耐是巨大的,可以委屈和一个讨厌的人朝夕相对,却无法和一个不讨厌的人同床异梦。很奇怪吧,就是这样奇怪。就像他们宁愿爱一个伤害她们的人,也不远接受一个爱他们的人。
金奢狸也是女人,但从她披上甲胄,骑上战马那一天,就已忘了这一点。她要比男人更狠,更残忍,只有这样才会更坚强,能撑得住凉州康王府,能撑到小康王金遗愈后归来,扛起凉州铁骑的大旗。
花惜偷眼去看小楼,她多希望这个时候萧离能够踹门而出,挡在她身前,不让金奢狸这么咄咄逼人。
萧离正在坐忘之境,五感六识皆已封闭,只一丝心神清明,只要稍微感受到危险便可醒来应付。至于两人谈话,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即便听到了,也应该不觉得有什么。他认为自己之所以成为凉王,要么是巧合,要么是阴谋,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天骄凤雏的王爷,只不过是个倒霉的可怜人。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在意凉王做什么,娶了谁,陪谁睡觉,因为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等着做王妃吧。”
金奢狸说:“难道你不愿和我做姐妹。”
花惜急忙摇头,萧离不在身边,她可没那个勇气说不。
金奢狸满意的笑了,拉住她的手:“妹妹,你要记得:你我是女人,许多时候,我们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