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神秘的腳步聲,距離停屍房越來越近。
許傾不動聲色,屏住了呼吸,針線繞停在了素白色的指尖,另一隻手緩緩伸入身旁的盒子裡,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剖刀。
會喜推開了停屍房的門後,只見黑暗中的許傾正背對著他,僵在原地。
「你知道我是誰嗎?」
會喜的聲音是細聲細氣兒的,以至於剛一開口,許傾就已經認定了他的身份。
許傾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裡依舊一動不動。
會喜的情緒早已無法控制,滔天的恨意頃刻間加注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他瘋了似的用力朝著許傾撲去,許傾突然轉身,手中早已準備好了的剖刀朝著會喜一划。
「啊!」
從會喜的額頭到下頜,一道血淋淋的劃痕,是差點劃掉了半張臉皮一樣的恐怖。
會喜摸著傷口,看著手掌上的血,目光極度的扭曲,更加像是一隻惡鬼,再一次朝著許傾猛烈的撲去。
他狠狠的將許傾推在了停屍床的尖角,力道之大足以撞碎許傾的骨頭。
許傾強忍著腰間的劇痛,一腳將會喜踹開。
二人陷入扭打,停屍房裡的屍體與屍塊散落滿地……
文弱的許傾根本不是會喜的對手。
那一刻,許傾才在心中後悔,早知道前世在警校好好練體能,當什麼法醫啊……
最終,許傾被會喜扼住了脖子,死死抵在了牆邊。
會喜的眼神,比地獄的惡鬼還要可怕。
他心中的所有仇恨,全在這一刻爆發,惡狠狠道:
「是你這個賤人協助衙門,壞了我的計劃,讓我失去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也是你這個女人,該死的在酒樓撞見了我,你不死,誰死?」
會喜奸佞的淫笑聲刺耳極了,許傾即便被他扼住脖子,也不曾軟弱求饒。
許傾以相同的目光瞪著會喜,說起話來卻格外艱難:「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就等於在惹火上身。相反,如果你不殺我,我能給你脫罪。」
「你覺得我會信你幾分?」會喜的手,又重了幾分。
許傾在他的鉗制之下,拼命的呼吸粗喘著,並說:「只要你不殺我,我就當這一切沒發生。刑部手上沒有任何直觀證據證明你是兇手,這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我爹是許松亦,就是權傾天下的鎮國大將軍,如果你殺了我,你覺得你能活?」
聽完了許傾的話後,會喜怔住了下,敏捷的思維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中略過,捋清了前因後果。
會喜扼制住許傾的一雙手從未有過鬆弛之勢,猛的一瞬掐得卻越來越緊,滿目的仇恨噴涌而發,陰邪的笑容可怖可憎,:「原來你就是許傾。那我還真沒選錯了人!」
「凡是和當年謀反案有關的人,都得給我去死!」
「咳咳……咳咳。」
許傾不知道什麼謀反案,聽得一頭霧水。
死亡,離她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