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益兰勉强笑了一下,不得已拿了一个在手里,这才道,“是这样的,我娘家嫡亲的五妹妹要出阁了,听说咱们陵川的敛云纱极好,便想让我买了几匹。我一打听才知道是夏家的产业,因此想麻烦一下四弟妹。”
“哦?莫不是这敛云纱卖完了?”
夏忱忱一脸遗憾地说,“二嫂,若是卖完了,我也没法子,这纱也不是我纺的。”
季益兰见夏忱忱又装傻,脸色便有些难看。
虽然不是做生意的,但季益兰也明白,夏忱忱这是不想帮自己。
陵川不比江南,布匹上唯独夏家这敛云纱名声打响了,他家怎么可能没有存货。
更何况,这敛云纱市面上倒是有,只是贵。
“四弟妹,我便与你实说了吧,我当初嫁给二爷的时候,嫁妆铺子都在京都,这分红年底才能送过来,现如今手头紧了些。”
季益兰说着往夏忱忱这边靠了靠,又问,“你看能不能,给我赊几匹敛云纱?”
赊几匹?夏忱忱抬了抬眉,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虽然前世只和季益兰做了四年的妯娌,但季益兰在夏忱忱面前从不加掩饰,因此夏忱忱对她还是了解的。
这说是赊,恐怕她从来就没打算还过。
“这算什么事儿,不过是几匹布罢了。”
季益兰听到夏忱忱这么说,心里不免一喜,果然是商户出身,就是上道。
“四弟妹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季益兰非常感慨地说,“咱们四个妯娌,我倒瞧着和你最对胃口。再说,二爷和四爷可都是庶出。”
季益兰说完,还朝夏忱忱挑了挑眉。
夏忱忱微微颔首,表示领会了季益兰的意思,但心底里却暗笑,这些丝毫不妨碍你坑我。
季益兰正得意,却听到夏忱忱吩咐翡翠:“去拿笔墨来,让二少夫人写个凭条。”
“写,写凭条?”
季益兰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二少夫人怕是不熟,这是夏家的规矩,便是我们家四少夫人的舅母来了,赊借也是要写凭条的。”
翡翠面不红心不跳地配合着撒谎。
“二嫂放心,你不比旁人,这凭条别人不会知道的。”
夏忱忱冲着季益兰笑了一下,便对翡翠说,“让琉璃出去一趟,跟柜上的人打个招呼。”
“既然如此,你我一家子,怎地还要凭条呢?”
季益兰本能地不想写这个。
“二嫂,这……你若不写凭条,可就得出银子买了。”
夏忱忱想了想说,“要不,你在我家钱庄借银子也成,我让翡翠去说一声,少算你些利息。”
这有区别吗?还不如赊布借凭条呢。
“要不四弟妹,你帮着出银子买了,回头我还给你银子?”
季益兰第一次凑夏忱忱这么近。
“也行。”
夏忱忱又扭头对翡翠说,“去拿笔墨,让二嫂写个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