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种有头无尾之人!要是这般灰溜溜回去,青哥儿肯定会骂我的!”
宋沅礼信誓旦旦地笃定道,他虽盼着回府城,但不过是想青哥儿而已,绝不是畏惧农桑辛苦。
忽而一道雷声穿透长空,谢见君骤然坐起身来,“不好!要下雨!”
。
院子里和屋顶上都晾着麦粒,这要是被雨冲走了,他们五日来的成果,可就都白费了。
三人慌忙下炕,等不及穿蓑衣,直直地跑出门外。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另两个屋舍静悄悄的,怕是人已经都睡熟了。宋沅礼提上布鞋,“咣咣咣”
砸开庐舍的屋门,“要下雨了,快起来收麦子!”
。
一阵手忙脚乱的叮咣声,几人衣衫不整地从屋里出来,或拿麻袋或拿木锹,直奔晾晒麦粒的地方,手脚麻利地铲了麦粒往麻袋里塞。
这雨来得着急,一盏茶的功夫,哗然泼了下来,瞬时将人都浇湿了。
“来不及了,赶紧用苫布盖!”
,眼见着雨越下越急,还有大片的麦粒没有收起来,谢见君从柴房里翻出苫布,让宋沅礼去找几块结实石头,自己则同季宴礼用苫布拢住屋顶上的麦粒,见旁个学生还在着急忙慌地装麻袋,他忙扬声吆喝道,“别装了!快找苫布,先盖住再说!”
。
纵然反应如此迅,仍有收不及的麦子被湍急的大雨冲进了水沟里。
巨大的失落蔓延上所有人的心头。
第69章
抢收完麦粒,众人得以喘口气,身上的外衫早已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谢见君烧开一锅水,借由屋舍里的木桶,三人痛痛快快地冲洗了下身子。
好心的佃农送来驱寒的姜汤,宋沅礼捧着热腾腾的汤碗,一面干呕,一面捏着鼻子往下灌。
“倒也不用这么勉强。。。”
,谢见君瞧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自个儿的喉咙都噎得难受。
“青哥儿说了,让我在这儿照顾好自己,我总不好受了风寒被灰溜溜地送回家吧?”
,宋沅礼苦着脸喝完一碗后,担心效果甚微,又要了一碗姜汤。
“赵瑾还在外面坐着呢。。。”
,季宴礼从屋外进来,将油纸伞立在门坎儿处。
“快些来喝碗姜汤暖暖。。”
,谢见君盛了碗还热乎着的姜汤递给他,转而拾起地上的油纸伞,“我去瞧瞧他。。。”
。
他走出屋门,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打落在屋檐下出闷闷的“叮咚”
声。
赵瑾不着蓑衣,也不擎伞,自打盖完苫布,他就蹲坐在水沟旁怔怔出神,一语不,已有好些个同窗学生上前劝过,但一直未曾挪动半步。
“回去吧。。”
,谢见君手执油纸伞站在他身侧,好心相劝,“你明日便要回府城,莫染了寒气。”
。
赵瑾闷闷地看着水沟里零星几粒麦粒,良久,从齿缝间几处几个字,“这麦粒淋了雨会怎么样?”
。
“若是天晴,暴晒个两三日无碍。。”
,谢见君望着柴房里立着的一兜兜麻袋,缓缓道。
“这些呢。。。这些被冲走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