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走向扶著自行車的陳敬之。
許鳳來從她的聲音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欣喜的追了上去,「滿冬,你回來是來看我的麼?」
「媽知道錯了,當初我不該管盈盈,我應該聽你的話的。」許鳳來說起這些年壓在心底的話,「媽不該逃避,應該多想想你。」
「他們沒一個能靠得住的。」許鳳來說著又想落淚,但半晌也沒擠出來。
這兩年的生活已經叫她淚水淌幹了。
只是她訴完心中委屈再去看宋滿冬,卻見人已經坐上了自行車。
車輪滾動,朝前駛去。
許鳳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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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袁家溝,不見人煙,宋滿冬才低聲同陳敬之說起話。
談論的卻不是宋家的事。
「袁家溝這一任的大隊長有點兒平了。」宋滿冬感慨起來。
「河東大隊也差不多。」陳敬之道,「張大隊長的年歲經歷過不少事,所以看的通透,但他幾個孩子都不如他。大隊長恐怕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來接任。」
宋滿冬對這點是贊同的。
不然以張大隊長的高齡,也該退下了。
「不知道張興旺怎麼樣了。」張興旺的幾個兄弟本分老實,實在不是當大隊長的料。
河東大隊算是運氣好,有趙勝男她們在,打下了基礎。
加上如今食品廠辦起來,下一任大隊長只要不是個糊塗人,河東大隊就不會出岔子,只會越來越好。
在公社停了下,兩人吃過午飯,才往縣裡趕。
果真在招待所見到了鄭先生。
宋滿冬心底許多疑惑,但跟鄭先生面對面時,卻又不知從哪兒開始問。
「先喝點兒茶吧。」鄭先生同她一照面,便知道了情況,叫助理給她們兩人倒了熱茶。
不疾不徐的給宋滿冬解惑。
「我爺爺是遭徒弟背叛,不得已返鄉避風頭的,我媽為了保我,給我改了姓。」
鄭先生三言兩語概括了當時的情況,「時局動盪,未免牽連到我們,爺爺一直沒同我們聯繫,直到他去世前,才寫信給我媽,托她幫忙照顧一個人。」
宋滿冬動了動唇,又把話忍住。
她實在不解,鄰居從未同她說過這事,甚至在離世前幾日,還對她橫眉豎眼。
可鄭先生對她的照顧不作假,若非鄰居交代,鄭先生不會無緣無故的照拂一個陌生人。
鄭先生先說,「我媽接到信託人打聽,知道你回了父母家,那兩人又都是職工,給你提供的生活還不錯,她便放下心來,沒有貿然插手你的事情。」
宋滿冬點頭,怪不得當時在北京見面時,鄭先生驚訝起來。
她僅有的困惑便是鄰居的態度了,「你爺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