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远青更觉怪异,只是人已经跑了,他也不好叫住人。
就是段远青吩咐人办事的功夫,段书锦已经找到军营主帐,前去拜见段成玉。
段成玉同段远青一个想法,认为他这武不就的病秧子长子就不该来军营。他不会武了,来了能做什么,无非是捣乱拖后腿。
若是营中将士操练不小心误伤了他,可没人叫来大堆大夫,候在他身边为他医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可胡乱,回去。”
段成玉放下手中擦拭的佩剑,皱眉呵斥段书锦。
“书锦奉圣上之命来整顿军营,并非胡乱,望爹配合,让书锦早日完成任务。”
段书锦不卑不亢,把来的目的全盘托出。
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段成玉算是十足的文武官对峙局面的拥护者,这些年同文官呛声的事做过不少。
他原本还为段书锦把宋翁和宋翰林弄去流放,而对他生了几分赞扬之心,谁知今日段书锦竟是来军营动刀的。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段成玉语气淡淡,看似认同了段书锦的来意,实则心中恼怒不已。
段书锦装作看不出段成玉的态度,和萧韫一起,阔步走出主账,便召集将士考察。
西大营的兵士不愧是段成玉一手操练出来的,聚集的度十分快,不一会就在段书锦身前的空地站得整整齐齐。
整个召集过程,他们行伍没乱过一分,也没出一点杂音,军纪十分严明。
眼前的将士,个个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坚毅,眸光坚定,似乎随时做好了上阵杀敌,守卫燕朝疆土的准备。
这样一支精兵,不止段书锦看了不住点头,就连萧韫也忍不住露了一丝赞赏。
“西大营军纪严明,军风良肃,诸位更是神威非凡,令书锦赞叹不已。诸位且散了继续操练吧!”
段书锦冲他们抱拳行礼,让人散开,打算去找段成玉要军中的账本,看看军给是否有异。
就在段书锦打算走人的时候,一个小兵忽然从营帐后冲出来。
他手中拿着弓箭,箭已经搭在弦上,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段书锦的眼睛。
段书锦这些年在侯府求生,早就练就了察觉危险的本领,玄铁造的箭头在日光的照射下,晃了下他的眼睛,叫他立刻察觉到小兵的存在。
可在他转头看过来的一刻,小兵便松了手,箭矢飞射来,叫人根本无从躲避。
心已经跳到嗓子眼,段书锦被吓得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连侧头避开要害都忘了。
“站着做什么!你想死吗?”
距段书锦仅有一步的萧韫飞窜过来,猛地把人扑到地上。
从梓里乡回来后,萧韫这些日子一直这样守在段书锦身边,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生。
可是当危险真正到来的这一刻,他才现他还是会怕的。
危险就如同今天这支箭,来得突然,防不胜防,差一点他的书锦就要瞎了。
他确信他在段书锦身边一日,便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出手不是那样及时,万一不止一个人对段书锦不利,万一他刚好不在段书锦身边……
越来越多的猜测叫萧韫后怕不已,周身的气息都冰冷下来,眼中只剩嗜血的杀意。
他不能只护着段书锦,还要让他有自保之力,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在箭矢射来之际,一动不动。
被萧韫推到在地的时候,段书锦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推开萧韫起身,对着一干愣住的将士道:“胆敢谋杀官员,把这贼子捉起来,我要亲审。”
第三十五章断骨
听到段书锦的话,小兵士第一个反应就是丢下弓箭,转身逃跑。
然而被突来的变故吓住的西营将士,在愣了一瞬之后,纷纷反应过来,几步向前就把小兵士扣押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都是奉小世子命令行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小兵士死不悔改,拼命挣扎,脸上满是不忿的神色。
凭什么抓他?
抓住小兵士的将领们脸扭曲了一瞬,恨不得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什么。
段书锦是谁,那可是他们侯爷的长子,骨肉至亲。哪怕传言中段书锦有多受侯爷冷落,多不被侯府之人看待,这一点是始终改变不了的。
侯爷次子段远青欺压段书锦,那是侯府的家事,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纷争,他们这些外人避着躲都来不及,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士却敢参与其中,真是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只希望今天这出事,可不要叫段书锦记恨上他们,而他们事后也不会被侯爷处个旁观的罪名。
想到这些,两个押住小兵士的将领手上更加用力,直接把小兵士捏得惨叫起来,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撇除关系,不被牵连。
“你说你是听段远青的命令行事?”
段书锦显然听清了小兵士先前嚷嚷的话,他步步逼近,目光冰寒地盯着人看,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正隐隐跳动。
“呸。你个草包,你个废物,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料,不知使了什么邪魅手段,竟一跃成为满身才气,人人夸耀的世家公子。我替小世子除了你,那是你的福分!”
小兵士仗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段远青指使示意的,认为他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所以拼命在众人面前表忠心,把段书锦贬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