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厌恶地推开他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个男人挡住柳影的路继续讲:“装什么装?你们酒吧后半场已经被我包场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陪老子喝酒。”
柳影不认识这个男人,能猜到他跟那个金在辉是一类的纨绔子弟,故意来找麻烦,跟这种人没法讲道理。柳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碰上这些人,内心自然十分不爽,但也只能咬牙忍受说:“我喝。”
这个纨绔子弟一把将柳影撞进旁边的包厢里,柳影一个踉跄扶住了前面的沙才不至于跌倒。
“陈子,酒备好了吗?”
纨绔子弟大喊着。
“早就备齐了,就怕你喝不完。”
这个叫陈子的平头男笑脸相迎。
对方一共三人,一个是要跟柳影拼酒的纨绔,一个是被称做陈子的人,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柳影完全不认识这三个人,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他,此刻他没办法摆脱,只能面对。
茶几上整齐地摆满了酒瓶,柳影目测几乎都是度数很高的白酒,这三人果然是来者不善,柳影哼了一声说:“一比三吧,你们每人喝一瓶,我就喝三瓶。”
“先别放狠话,我可不想欺负你,你喝三瓶我就喝三瓶,看谁能喝到最后,我先来。”
为的纨绔说完就举起白酒往嘴里倒,倒完三瓶后就轮到柳影喝了。
坐在对面的柳影也随手抓起一瓶酒抬头就往嘴里灌,三瓶过后,新一轮开始,柳影和他一起喝,喝完一瓶接着一瓶,旁边的两个人也握着酒瓶边喝边起哄着。在拼完第十瓶酒的时候,柳影双手撑着茶几边缘大喘气,对面的家伙俯在沙旁开始狂吐不止。
柳影坐直身子,拿起一瓶酒对左侧的陈子说:“轮到你了。”
已经有些醉态的陈子应声就抓起一瓶酒开始和柳影比试,才喝完三瓶就倒了。
柳影继续拿起一瓶酒递给坐在右侧的西装男,西装男明白他的企图:“你是要把我们三个人都干倒吧,你赢了,我酒量不行,一瓶就倒,我不想跟你比。我也是脑子抽筋,跑这儿来跟你们斗酒!”
听到西装男抱怨的声音,柳影好奇地看向他,问道:“能问个问题吗?这场斗酒的意义是什么?”
西装男起身坐到柳影的身边,搂着柳影的肩膀冲着对面的人说:“瞧见对面那个醋精没?是他要找你拼酒的,我是被他拉过来当陪衬的。”
接着又在柳影的耳边说,“他女朋友看上你了,他们晚上吵架了,所以我这个醋精哥们儿来找你算账。”
“他女朋友是谁?”
柳影的意识也开始在涣散,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茶几上的酒瓶。
“说了你也不认识。”
西装男仰头咕噜噜地喝了两口酒,“其实,我这个哥们儿人不坏,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晚上吵架了心情很糟,所以来这儿泄,他这个醋坛子以前连我的醋都吃过,我们都习惯了,他今晚大醉一场后明天就会和正常人一样。”
柳影难受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真是可笑,吵架了来找我泄?”
西装男也苦笑起来:“我那哥们儿翻了他女朋友的相册,所以找到了你,他其实知道你跟他女朋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就是心里不爽,可能他女朋友身边的一切异性都是他的假想敌。”
西装男像是看不惯他这个哥们儿的行为,可能以前也劝过他改正,但本性难移,所以才会生今晚的局面。
柳影听后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莫名其妙地中枪,他恨不得大骂一声“神经病”
。他不想再跟这些人纠缠,努力让自己脑袋清醒过来,把手中的空酒瓶往茶几上一甩,撑起拐杖往外走。
西装男晕晕乎乎地靠在沙上,没精力理会其他人了。
对面的醋精呕吐完之后,抬眼就看到柳影想逃,立刻起身朝柳影扑去,重新把柳影拽回来摁在沙上继续比拼酒量。柳影也已经有七分醉了,实在不愿与这个醋精有肢体冲突,以免伤及骨折的右腿。
柳影无奈地再次举起酒瓶,只有将对方彻底喝倒,他才能脱身。他们喝一会儿歇一会儿,闹一会儿停一会儿,茶几上的酒瓶倒了一大片,整个包厢里一片狼藉,这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上,柳影俯在茶几边,手中握着的酒瓶口抵住了他的额头才没让他倒下去。
突然一阵阵胃痛刺醒了喝醉的柳影,他艰难地抬起头,努力张开眼睛,轻轻摇摇脑袋,意识恢复了两三分,看清了周遭一切后他扶起地上的拐杖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出包厢,一步步挪进卫生间。顷刻间,他就趴倒在水池边,镜中的他面色愈苍白,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他的胃病又开始犯了。
柳影对着水池干呕着,只觉胃里面翻江倒海,但他却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这种感觉是最痛苦的。他一只手掌撑着水池边,另一只手掌使劲压着胃部,像是要把胃里的酒水挤出来似的,可惜他还是吐不出来。
整个卫生间里回荡着柳影痛苦的喘息声,冷汗打湿了他的头,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抖,他的脑袋几次闪现空白,也许马上就要晕厥过去。正当他感到绝望之时,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片段,前天他看了从杨紫秋那儿借来的《生活急救常识》这本书,书中有一个误服药物的急救方法——催吐,就是用手指扣压舌头根部,刺激咽反射,把胃里的东西催吐出来。柳影伸出颤抖的右手,立即按照书上的方法操作,果不其然,他即刻就呕吐了出来,混着白酒和胃液的液体被自来水冲走了,呕吐了几分钟之后,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终于缓解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他开始咳嗽了,这种催吐的方法会导致胃酸反流灼伤食管和咽喉,他本想喝口自来水压制下,但没起任何作用。他继续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折腾了这半天,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便靠着旁边的墙壁滑到冰冷的地上坐着,一边的拐杖也滚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出一记清脆刺耳的破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