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出来,往后你在御史台又该如何自处?”
裴玉戈听了却只摇头道:“若能为恩师求得公正,舍此残躯何足挂惜!”
“玉戈,别说胡话!”
叶虞脸色凝重,直接唤了好友的名讳,可见是真的着急了。因为他很清楚,好友身子虽弱,性子却是执拗难劝,若真认真了,说出的话必会践行。
“即便不为你自己,也总得想想裴伯伯。我们这样的出身掺和进这些事里,哪个能完全将家里摘干净。即便你真要为姨母求个公平,总得细细琢磨合计一番,寻个稳妥可靠的路子来。”
叶虞嘴上这么劝,可他自己心里其实没底。
朝廷正三品大员、堂堂御史大夫死得蹊跷,却无人追究。
明面上说是出京办差返回时遭贼匪劫杀,可除了消息刚传回来时惹得朝野沸议一阵子,之后便再无音讯。
凶手尚未到案、此等大案未破,宫中便已传出了要揭过的意思来。惹人心寒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今上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忌讳这位朝中官阶最高的女官。
此种情形之下,他与裴玉戈若想要不牵连两人亲族还为姨母讨回公道,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玉戈心里清楚,所以在叶虞开口表示要同他一起时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不,重华。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不成!我……”
未等叶虞说完,裴玉戈便用力咳了几声。叶虞见了也顾不上谈正事,赶忙起身走到裴玉戈身边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劝道:“我听说你已为姨母的事奔波数日,又去宫外空守了好几日。先不提此事能不能成,即便是为了姨母的身后事,你也总得把自己照顾好了啊!”
“无妨…我这是娘胎里带的弱症,这辈子也就如此了。幼时多少郎中都说我活不过弱冠之年,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裴玉戈清楚自己的身子是什么状况,他刚刚也不过是一时气血上涌才咳了几下,也是习以为常的病症了。
“可有药带在身上?”
“正言带着。”
见叶虞起身就要去寻自己的随从,裴玉戈急忙起身喊他,这一激动又惹得多咳了几声,叶虞只得折返回来扶住他,急得直跺脚。
裴玉戈却毫不在意道:“老毛病而已。我不让你掺和是因为恩师与你母亲是亲姊妹,总撇不开这层血脉,真做什么很容易被人揪着做文章。”
“玉郎不知,即便我们父子什么都不做,只这与温氏有姻亲一条,也足够遭人算计了。做不做,都是有人要赖到叶家头上的。”
叶虞没和裴玉戈说的是他方才所说那些都已成真,也因此这次休沐回来,父亲才会同他叮嘱姨母身故后朝中的种种蹊跷事。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是要出手的,总不能白让人算计。”
“重华你……”
裴玉戈还待说什么,临街突然传来嘈杂人声,之后便是巡街官兵的呼喊驱赶之声。
两人闻声结伴走回窗边向外看去,只见两队千牛卫轻骑正沿街驱赶街上商户百姓,似是有什么身份贵重的大人物要由此经过。裴玉戈这书斋正好在临着城门的街上,是而看得十分清楚。
旁人不知这般阵仗是何许人,可叶虞官拜左千牛卫中郎将,一眼便知缘故。可向好友解释此事时,言语却颇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