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老朱确实是这么交代了,当时朱楧碍于情面,也没有出言反驳老朱,毕竟他老人家也是一片爱子之心。
但是,到了兰州之后,朱楧便不这么想了,张掖的武备确实还不够完善,现在去也不是万无一失。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自已现在去才能显示出自已愿意与众位将士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决心,有利于自已俘获一波军心。
更何况,自已不是想当一个逍遥王爷,来到这里之后,将来肯定是要开疆拓土的,将来少不了要跟胡人打仗,危险的事情是不会少碰见的,要是怕危险,那干脆就什么都别干了,准备将来让人家当猪样吧。
于是,再听到李景隆的话之后,朱楧稍微思考了一番,便出言拒绝道:“父皇确实是这么说过。他老人家和曹国公也是为了本王的安全,为了本王好。
但是,本王想过了,本王既然来河西就藩,那自然是把这里当成自已的家的。
这里的将士都是本王的手足兄弟,本王怎么能看着他们在张掖面临危险,而自已却在兰州逍遥快活呢?如此以来,本王的良心怎么会安稳?”
此言一出,席间的大小将士心头不由得一暖,看来这个肃王来这里不是来作威作福的,还真有跟我们同甘苦,共患难的决心。
李景隆听到这话,心里也颇为差异,皇帝的这些儿子们大都被他给惯坏了,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像朱楧这样礼贤下士,愿意与士卒同甘共苦的藩王倒是很少见。
不过,李景隆还是不肯轻易松口,因为他的职责是辅佐保护肃王,而且,让肃王暂时不要去张掖也是老朱的旨意,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口,万一肃王要是在张掖出了点什么意外,那责任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吗?
老朱面前,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是,李景隆还是极力争辩,道:“殿下有热爱将士之心,臣颇为感动。臣在此替众位将士谢过殿下了。
只不过,皇上有旨意,让殿下晚些时候再去就藩。臣即便是在长一个胆子,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若是殿下不放心张掖的军事,那不如这样,臣先去那里好了,等臣将那里建设完备,殿下再去不迟。
这样一来,既不违背皇上的旨意,张掖的建设还能受到臣的督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情真意切,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单凭这番话,就足以让朱楧对李景隆刮目相看了,这货真的是个草包吗?看着智商挺高的啊,后来怎么会表现的如此差劲。
后来的事先不用想,主要是眼下自已想去张掖的事被李景隆给拦住了,人家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有陛下的圣旨,自已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谈话陷入僵局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禀报声,道:“报,启禀殿下,武威城受到瓦剌大军的围攻,特命末将前来求援。”
瓦剌?
听到这个名字,朱楧的心头不由得一凛,自从蓝玉在捕鱼儿海消灭了北元的主力,北元后来逐渐分裂成了瓦剌、鞑靼和兀良哈三部。
其中瓦剌在西面,正对的就是自已的防区,这个部落由于后来诞生了也先,成功让朱祁镇去瓦剌留学了一段时间而被后世所知。
没想到自已刚来河西对方就来攻城,这个欢迎仪式有点热闹啊,还真是够给自已面子的。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朱楧也稍微有点高兴,自已正瞌睡呢,就有人把枕头送过来,打着支援武威的旗号进兵,这总是名正言顺,即便事老朱知道了,也不能说自已抗旨不尊。
毕竟自已还是肃王吗?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城池和将士受到瓦剌的进犯而无动于衷呢?
于是,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朱楧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直接站起身来,威严地喝道:“哼。小小瓦剌不自量力,竟然攻击我肃藩的城池。
他们眼中就没有本王,正好,本王也想会会他们,省得我去找他们了。
传令下去,跟随本王前来的两万将士立即结束休整,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向武威进军,解我将士燃眉之急。”
众人没有想到这个王爷还是个好战分子,一看打仗竟然这么兴奋。不过,在座的武将都是跟着朱元璋身经百战打出来的,都知道战场的凶险,蒙古人的战斗力也不是吹出来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军破身死。
洪武年间,虽然朱元璋对蒙古的作战中整体出于优势,但是被蒙古军队杀掉的高级将领也不在少数。
别的不说,洪武五年的岭北之战,就连大明的军神徐达都栽到了王保保手里,足以说明,此时的蒙古军队仍然不能小看。
这个王爷这么爱打仗,不知道真是的水平如何,别是个纸上谈兵的人,到了战场上瞎指挥一通,若是如此,还不如让他在兰州待着呢。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李景隆,他也在军队中历练了一番,知道打仗不是闹着玩的,这个年轻的王爷要是一时冲动把自已交待进去了,皇帝那里自已实在是没办法交待,于是,便直接站出来阻止,
道:“启禀殿下,瓦剌既然敢进攻我们的重镇武威,想必是做足了准备,来人必定不在少数,而且肯定安排了打援的部队。臣以为此番殿下不宜涉险,万一要是中了敌人的埋伏,臣万死莫赎。
以臣之见,殿下还是在兰州总揽全局,让臣带着军队去救援吧。”
“总揽全局?”
听到这四个字,朱楧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说古人脑子不会转弯儿?怕死就是怕死,还总揽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