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喋喋不休地追问:“那你寒暑假住哪儿?”
“……住哪儿关你屁事,撒开,”
路炀别过脸,挣扎着试图抽回被紧扣的手。
然而Alpha仿佛率先预料到一般,非但没甩开,反而被扣得更紧了。
“当然关我事了,”
贺止休微微侧目,凝视着眼前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变红的薄薄耳梢,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瘙了下,奇痒难耐。
他不由凑过去用嘴唇碰了碰:“你说不需要我道歉,但我却想为你做点补偿。”
路炀一怔。
“我想了解你,路炀,”
贺止休终于松开手,屈膝关闭冰箱门的同时,将怀里的人一把转了过来,身体正面相对的同时,他倾身而下,抵住对方的额。
头顶灯光炽白明亮,映进路炀那双漂亮的眼里仿若星光万丈。
贺止休却不由分说欺身遮挡,强行挡住了所有的光,让这双漆黑的瞳孔里只余下自己的身影,才心满意足地小声道:
“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不小心说错什么而道歉,你不想要我道歉,那就让我知道哪些是没关系的,哪些是有关系的。”
“可以吗路炀,”
呼吸交织间,贺止休很轻地蹭了蹭路炀鼻尖,近乎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拥有这个机会吗?”
路炀性格上的冷淡完全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到大老师给出的评价都是寡言少语不够活泼,也不够合群。
许多被他那张尤为出众的脸,与堪称恐怖级别的成绩所吸引而来的人,最终都会败于他性格上的冷漠。
以至于这么多年,身边同学来来去去,关系好的朋友也就宋达一个。
但即便是宋达,路炀也极少跟他讲家里的事,甚至是自己的事。
无论
是池名钧的离世(),
(),
成绩相关。
性格上天生的冷淡让他下意识将许多事都深埋于心,不知道怎么述之于口,也不想述之于口。
他原以为接下来一生都会如此。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那么个人,不由分说地拽着他,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些他从来没有说过的事。
即想了解,也想深入。
“……寒暑假得看我妈回不回国,”
许久之后路炀才终于开口,喉咙干涩道:“她要是回来,我应该会被拽去跟她住。”
贺止休唔了声:“那她要是没回呢?”
“去我小姑——就是周乔桥她妈家寄宿,”
路炀顿了顿,“不过我不喜欢住别人家,所以大多数时候会睡这儿。”
“这是你爸家里?”
炽热鼻息交织成团,路炀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这么近距离说过话,只觉胸膛下的心跳声愈发鼓噪,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震响空气,传进贺止休耳里。
他不由自主地偏过头,避开那炽热的温度,哑声道:“他们分居后,我在法律层面是分给了我妈,但她工作太忙没空,所以一直是跟着我爸住这儿。”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贺止休也清楚,偌大厨房空旷寂寥,灶台上干净的不见任何锅碗瓢盆。
少年独自住在这套明明老旧、却又空旷的像样板房的家,没人知道无数个挑灯的夜里他会想些什么,推开门时又会想些什么。
刹那间,贺止休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瘙痒而过。
酥酥麻麻。
难以遏制地想再做点什么。
眼见灶台边上的矿泉水都要恢复常温,路炀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在贺止休身上一推:“你准备杵到什么时候?”
“你要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