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蕙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不同意儿子的婚事,就利用的瘟疫之毒,一心要把儿子心仪的姑娘除掉,这……这也太阴险狠辣了!
沉吟片刻,她沉声对思菱道:“别哭了,有本宫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让陈同的母亲,明天一早进宫,本宫要亲自会会她!”
一听说蕙兰要见陈同母亲,思菱的脸上,又现出惊恐不已的表情。
蕙兰微微蹙眉,面色凝重道:“你怕什么?陈夫人不是表示已经想通了吗?于情于理,本宫都该见她一面……到时候,本宫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和她聊你们的婚事为由,借机探探她的口风!”
思菱目光闪烁地看着蕙兰,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娘娘,如果真是她做的……那陈同,岂不是也要受牵连?蓄谋传播秋疫,可不是小事……而且,要是这样的话,奴婢和陈同……也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对吗?”
望着思菱那双弥漫着愁云和痛楚的眼睛,蕙兰踌躇了一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傻姑娘,即便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先关心的,也依然是会不会连累陈同。
纵然躲着不见,她心里,其实还是舍不下陈同啊!
思菱害怕的,也正是蕙兰所担心的。
今天,当着慕容复和太后的面,她之所以没有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就是因为考虑到陈同,考虑到思菱对陈同的感情。
正如思菱所说,一旦查明是陈夫人所为,不仅陈同,甚至整个陈家,都会受到牵连,而陈同和思菱之间,自然也会出现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
但是,蕙兰感觉她又必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秋疫在宫中传播,受害的不仅仅是思菱,还有无辜的彩蝶和素靥。彩蝶,更是因此而丧命。
此时,面对思菱的隐忧,她只能轻叹一声,答非所问:“如此恶劣的行径,不管是谁做的,本宫都不能坐视不理……好了,你出去吧……让田青过来!”
思菱起身离开,临出门时,又忐忑地看了蕙兰一眼。
蕙兰只看向窗外,佯作不知。
田青很快进来了。
蕙兰吩咐他道:“你去打听一下,韩贵人和刘仁,现在在哪儿关押着?”
田青诺诺应着,立刻出门。
思菱所说的桂花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确实如她所说,是陈夫人亲手所做,转交刘仁,想要除掉思菱;要么,是刘仁自己,或者其他人,假冒陈夫人之名,想让瘟疫在后宫蔓延。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刘仁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而刘仁和韩贵人,因为查到他们俩都是端妃的党羽,早在宁安侯钻入圈套,只身闯进离宫后,太后便派人控制起来了。
所以,在见陈夫人之前,蕙兰感觉有必要先问问刘仁,看看关于这盒桂花酥,他究竟会怎么说。
如此一来,她自己心里也好有个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田青便折身回来了。
他毕恭毕敬道:“娘娘,韩贵人目前被关押在静心堂,等候落……”
“吴仁呢?”
蕙兰迫不及待地问。
田青惴惴地看了蕙兰一眼,小声道:“吴仁……已经死了……”
“死了?”
蕙兰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田青,“什么时候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田青被蕙兰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审视着蕙兰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回禀娘娘,就在今早……吴仁听说端妃已经被赐死后,自知身为端妃一党,罪孽深重,难逃严惩,便触墙自尽了……他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蕙兰没等田青说完,便挥手让他出去。
她内心的烦闷,一时难以排解。
刚刚才有新的现,至关重要的证人却已经死了。
如此,那盒桂花酥的来历,可真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她沮丧地走进寝殿,斜斜地靠在床榻上。一夜未眠,又劳神劳力了一上午,不觉困意袭来。
睡意朦胧时,蕙兰感觉到思菱悄然走进来,抖开柔软的锦衾给她盖上。
蕙兰想跟她说句话,可是太过疲惫,浑身无力,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声,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那些她熟悉的人,像走马灯似的,不断出现在她的梦里:
吞噬毒药的姐姐,满脸决绝地与她告别;
背上插着匕的宋氏,求她照顾好大皇子;
被内监用一根白绫缢杀的端妃,脖子都断了,却突然转过身,冲她阴恻恻地笑着;
最后,则是思菱,她不停地哭喊着,向她跑过来,待到近在咫尺,她才现思菱浑身是血……
蕙兰“啊”
地一声惊醒过来,寝殿内,光线幽暗,看样子,已到了暮色深沉的黄昏。
触目所及,床边处,坐着一个人,那张熟悉的、带着关切的面庞,正定定地看着她。
“皇上!”
蕙兰坐起身,还没有从梦里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地问道:“皇上……您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也不叫醒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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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面色凝重地对她点了点头,拿出帕子,揩去她额头的冷汗,低声说:“朕早来了,看你睡着了,知道你这段时间太过心力交瘁,就没舍得叫醒你……怎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