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多人依旧沉默,涉及到无法用过往经验来断定此事情的好坏,往往都是不好下抉择的,在场沉默的人也是大多数。
房玄龄又道:“除却盐铁,还有什么货物需要注意的?”
岑文本道:“历来,草原上的战事多是因掠夺,一群善于也习惯掠夺的人,想要他们在互市以物易物,或是用金银交易,未免有些不妥帖了。”
魏征道:“岑侍郎所言不无道理,一群抢东西抢习惯的人,让他们与中原人一样,选择交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互市大规模建设,很有可能是他们劫掠的要场所,那到底是守还是弃?”
交易向来讲究的就是公平交换,中原人已习惯了这种交易模式。
可对西域人或者是草原人来说,他们对这种模式是不适应的,如果货物就在他们眼前,譬如突厥人,他们考虑的是……抢还是不抢?不会去考虑买还是不买的问题。
长孙无忌咳了咳嗓子,没有表看法。
岑文本道:“若要增设兵马,所消耗的粮秣军饷只会更多,如此一来还未得到互市的利润,耗费的粮秣军饷便有了巨大的亏损,而且……”
言至此处,岑文本又是摇头不语。
众人多是偏向反对互市的意见,长孙无忌拍了拍一旁的卷宗,低着头沉默着。
寒冬天,关中的风依旧很冷。
李承乾跟着舅舅走出了中书省。
在承天门前忽然停下脚步,四下没有人别人,长孙无忌回头看向这个外甥。
“今天中书省商议互市之策,殿下为何一言不?”
李承乾低声道:“舅舅是希望孤说什么吗?”
长孙无忌又道:“起初是你跟徐孝德说西域人只是卖葡萄就向关中赚取了无数银钱,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嗯,孤说过。”
“那殿下是否也放弃了这个念头了?”
“舅舅说笑了,孤没有放弃。”
李承乾颔道:“经过他们的一番谈论,利弊都很清楚,孤也没有必要继续据理力争,况且他们说得很对,对于劫掠习惯的突厥人来说,他们确实不会考虑买不买的问题,而是会考虑抢不抢的问题。”
李承乾揣着手。
“舅舅,孤不是一个听不进去劝的人,孤应该学父皇。”
“如陛下那般能够接纳他人劝谏,广开言路?”
“听人劝有时候不是一件坏事。”
李承乾神情上带着从容。
这个太子在成长,他一直在成长,不论是监理朝政的时候,还是现在参与朝政。
长孙无忌面对这个外甥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坏,只是觉得这外甥成长很快,一段时间不留神,他的认知与言行更成熟了。
如果现在太子能够听从他人劝说,那么一定可以听自己这个舅舅的劝说?
长孙无忌嘴角一抽,此刻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太子的心里究竟都藏着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