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皇帝现在还需要王爷,打他一顿出气罢了。”
祈容临一脸肃容地说道。
水盆里的水又变成了鲜红色。
有几道伤口一直裂着,那线缝合上去,血却止不住。
“月殒毒会让伤口难以愈合。”
祈容临皱眉,担忧地说道:“昨夜未毒,今夜未必不会。”
就他这满背的伤,若撞上月殒作……
顾倾颜都不敢往下想,一颗心焦灼得快要烧着了。
“总有办法的,祈大人,怎么才能克制月殒作?”
“无法克制。”
祈容临冷峻地说道:“全凭天意。”
若他真的作,那真是九死一生。
皇帝这一招,难道是想看他是否中了月殒?
祁容临见顾倾颜一脸苍白,以为她是吓坏了,于是出声安慰:“无碍,有下官在,定要保王爷周全。”
“多谢。”
顾倾颜用帕子给封宴擦了擦汗,轻声说道。
“如今顾姑娘已经是宴王妃,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想必顾姑娘已经知晓。下官,也将王爷托付给顾姑娘。”
祈容临擦掉手上血渍,对着顾倾颜长揖到底:“还望顾姑娘能真心相待,莫让王爷心伤。王爷这一生,孤苦无依,沙场搏命,无一日轻松。”
他不是有太后?
顾倾颜把问题咽了回去,皇宫之内,哪有多少真心。
“王妃,您姐夫带了一位常公子,想要见您。”
如瑛站在屏风外小声说道。
封宴背上的伤,顾倾颜连如瑛都没让看。
“常公子?”
顾倾颜脑子里闪过一张年轻面庞,顿时怔住。
到了前厅,果然看到商子昂与常之澜就站在大厅中间,二人面前摆了两只木箱,木箱上还有顾倾颜熟悉的挂锁。
“澜哥哥?”
顾倾颜惊呆了。
常之澜也是父亲的学生,七岁就跟着父亲启蒙,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才华与秦归明不相上下。不过他喜静,是个书呆子,不爱功名只爱念书。一年多前,父亲听闻白水山有个书铺,里面有许多古书,于是常之澜便自告奋勇去买书。结果路上遇上水匪,自此沓无音信,船夫说他当时就沉进了水底,尸体都没能捞上来。父亲还哭过几场,后悔不该让常之澜去白水山,失去了最老实本份的学生。
“参见王妃,”
常之澜眼眶泛红,深深一揖。
“你还活着,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
顾倾颜激动地拉住他,上下看着。他清瘦了些,一身青布衣袍穿在身上,乌高束,显得愈加清俊。
“我落水后,被冲到了恒江,一名船夫救了我,把我带了回去。可是我昏睡了一个多月,醒来后双腿一直无法走路。几次送信回来,都没有回复。回京后才得知顾家出事了。”
他红着眼眶,沙哑地说道:“我找了好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打听到顾大小姐嫁进了商家,所以就找了过去。”
“王妃,之澜现在就住在我家。我与你大姐商量过了,重振顾家也不是没可能。顾家宅院如今还空着,我准备买回来。”
商子昂凑近来,满脸堆笑地说道:“王妃只管好好侍奉王爷,其余的事交于我吧。”
顾倾颜扫他一眼,眉头微拧,拉起常之澜就往座椅上摁,“澜哥哥,你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