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当真只是医术吗?”
呐喇氏攸地眯了眯眼。
“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奇人没有呢?”
佟佳氏面色不变,甚至连看都没看来人一眼,径自执起茶盏,轻撇下上的浮末,语气却是分毫不让:
“当时本宫妹妹将药带回之际,一众太医可都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岂有作假之说?更何况,太子殿下的医术可是年少之际,便能教太医院院章大人都自叹弗如,数月前,更是以一己之力解决江南疫症,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惠妃妹妹孤陋寡闻不要紧,总拿出来贻笑大方那可是妹妹你的不对了。”
“姐姐对太子殿下,倒是推崇至极!”
冷哼一声,惠妃丝毫不掩嘲讽。
“人活在世,总得要知恩才是,若是连恩义都可尽数抛诸脑后,那成什么人了。”
“妹妹你说是吧?”
呐喇氏哑然,一众妃嫔不由静默了瞬间,许是这份冲击实在太大了些,一时间众人谁都没有说话。上佟佳氏依旧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水。
不知过来多久,末尾处,一向沉默的成嫔突然开口道:“娘娘您那日所服之药,不知……不知可否有余?”
话音刚落,堂下众人灼热地目光复又看了过来,煌煌热度几乎能将人灼烧了去。看清戴佳氏眼中的希冀,佟佳氏缓缓摇了摇头:
“那等珍贵之物,本宫侥幸能得上一粒已是大幸,哪里敢奢求其他?”
哪怕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听了这话,众人面上还是露出几分失望来。谁人不怕死呢?尤其在场有儿有女的妃嫔们,在这个一场风寒便能要了命去的时代,又有几人能有皇贵妃这般好的运气?
也不知现在向毓庆宫示好是否来的及。
得到了答案,再留下来也是无意义,众妃嫔很快起身离去。大门处,径自走在前头的呐喇氏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说来太子殿下同承乾宫交集算不得深,如今这般珍奇的救命之物却是说给就给,想来还是多亏了德妃妹妹,给皇贵妃送去了顶好的儿子呢!”
顶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惠妃攸地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衣着同样素淡的乌雅氏:“六阿哥的身子,说来这些年已经是妹妹心病了吧,就是不知咱们体贴孝顺的四阿哥,有没有多分出一分心思,在太子殿下跟前为这个打小坎坷的弟弟求上一求?”
“不劳姐姐费心,太子殿下如何,哪里是你我这等小小妃嫔可以置喙的?更加不是四阿哥能左右。姐姐还是莫要祸从口出,惹了万岁爷忌讳才是。”
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乌雅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轿撵。眼看鸦青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宫道上,传来呐喇氏一声轻嗤,嘴上意味不明道:
“有些人啊,面上装的跟个佛爷似的,心底下怕是早就抓耳挠腮,恨地不行了。”
“惠妃姐姐今儿火气未免太大了些吧!”
轿撵之上,郭洛罗氏伸手扶了扶鬓角坠着的赤红玛瑙流苏,过于明艳的颜色非但没能将人压住,此刻反倒多添了几分妍丽之色,只见眼前之人朱唇轻启:
“这人啊,懂得积福才是最紧要地。要妹妹说,太子殿下心中明透,今日愿意伸出援手,未尝不是这些年佟佳姐姐时时周全,从不愿短了毓庆宫半分之故。”
“总比有些人,给了你三分,偏还尤嫌不足,总想将人连皮带骨,拿干掏净了才好。”
郭洛罗氏浑不在意地拨了拨眼前的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