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木雕花窗牙微微打开,露出一点窗隙,夜风从窗隙里挤进来,吹得烛火晃荡得厉害。
秦翡只喝了一小杯酒,不至于醉,可脑子里就像是开了混响似的,自动放映岑鹤珏方才说的那句话。
她惊得下意识抽开手,这动作也让岑鹤珏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垂下了脸,似是自嘲,又像伤心。
“果然。”
秦翡一顿,视线不由自主重新落在他的脸上。
橙黄色烛光映在他的眉宇间,漆黑浓密的睫翼耷拉了下去,被阴影遮盖住的眸色好像晕开了几分红意。
“你若是喜欢我,怎么会对宋京澜说出那些话。”
在庞家时,岑鹤珏知道秦翡对宋京澜说的那些话是骗人的。
可那些话又的的确确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说她不喜欢他。
她说嫁给他是秦帝所希望的。
她还说…可以同他和离。
这些话,她若是先前没有想过,又如何能如此自如地说出来。
包括今日,她也是毫不顾忌自己有家室,还陪着顾念去喝酒。
她若是心里有他,又如何会这样不顾及他的感受。
“你怎么……”
秦翡忽然后知后觉,岑鹤珏为什么从庞家回来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岑鹤珏鼻尖都跟着红了起来,那上下扫荡的睫翼不知何时沾染上了水光。
“他们都害怕我、讨厌我、都不喜欢我。”
他嗓音很哑,像是哽咽起来。
“可是怎么能连你也…不在乎我。”
秦翡听到这句话时,呼吸都跟着一颤,好像是有人拿刀在她心窝子里搅动,疼得厉害。
“你可不可以…不要不喜欢我。”
男子抬起眼,那带着潋滟水光的黑瞳倒映出来的全是她怔忪的面容,轻轻覆住她的手背,略微颤的骨节隐隐流露出他的紧张。
岑鹤珏甚至无法说出来一句,让她喜欢他。
这样卑微的乞求,只是希望她能够在乎他一点。
“……”
“……”
岑鹤珏迟迟等不到答复,一颗心坠入谷底,僵硬地抽开手,便是一刹那间,心好像都要碎得七零八落。
他却被一道如兰气息堵住了唇,水润饱满的唇瓣,轻轻覆上他的嘴。
小姑娘是极度慌乱的,他能感受到她略微抖的身子,甚至于唇齿贴合在一起时,她都不敢有下一步举动,只是僵硬停着。
岑鹤珏不敢置信地睁开眼,感受到对方的退意,大掌牢牢覆盖在她腰后。
于是毫不费力,小姑娘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加深了这个吻,撬开了她的牙关,攻城掠池,让自己的气息与她相融,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略微退开了些。
“为什么?”
他气息紊乱,一颗心不安地跳动着,却还是急于得到一个答复。
秦翡被亲得头晕脑胀,“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亲我?”
岑鹤珏不舍得离她太远,鼻尖抵在她的脖颈里,嗅到她身上清甜的气味,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