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与永琪之间的暗斗,没有被人放在明面上说起,但紫禁城是一个瞒不住事情的地方,那么多旨意要下去,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宫里头的人精们,拼拼凑凑地便能把来龙去脉给捋顺了,很快便传遍了六宫。
本打算留着些许颜面给纯贵妃的乾隆,见此便也不再费尽心思寻由头找借口了,众人才从圆明园回宫,乾隆便下了旨,纯贵妃苏氏屡屡教子无方,准其于钟粹宫静心养病,剥夺协理六宫之权,皇三子永璋幽禁三阿哥府邸,皇六子永瑢出继慎靖郡王允禧之后。
纯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一去,这后宫便没了协助皇后的人,皇后这些年精神不好,晨昏定省都是有今天没明天,六宫之事不能无人协理,就在众人以为,皇上会把这权利交给令妃的时候,另一道旨意下来了。
令妃再度有孕,自七公主出生以来,这已经是令妃短短四年,第四次有孕了。后宫贵妃之位还空着,皇帝封令妃为贵妃,久居嫔位多年的颖嫔、庆嫔晋为妃位。
只是,这权利到底没给令贵妃,“令贵妃有喜,身子不适,愉妃资历最深,堪当协理六宫之责。”
乾隆的旨意传到王府的时候,以筠正难得地跟着书仪小聚。
“皇阿玛此举,当真是能把纯娘娘和令娘娘给气死。”
书仪摇了摇头,说地含蓄,人人羡慕令
妃的宠爱,可殊不知,乾隆给她贵妃的位份,却不给她权利,不过只是看在她肚子的面子上罢了。
四年怀四次,她想起来先前圆明园筵宴的时候,她遥遥地望过令贵妃一眼,彼此早些年的时候,竟显老了不少。饶是宫里头护肤之物养生之物再多,却也经受不住这般频繁的产育。
反观愉妃,这些年永琪长大成人,她当真是应了母凭子贵四个字,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这些天,往愉妃那儿送礼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门槛。
至此,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还是夏日里,天气还有些热,但因着纯贵妃母子的事情,永琪干脆便不同以筠再回圆明园了,横竖不过又半月,就又要回来。
永琪今日入宫议事,用了晚膳方回来。
福元殿里已经掌了灯,永琪见殿门紧闭,一时间也是不解,推门进去才问:“关着门不热么?”
以筠见他回来,忙从榻上下来,拉着他走到冰鉴边上,一脸的雀跃:“自然要关上,不然这冰鉴吹得凉风都跑出去了!”
永琪笑着握了握她被冰鉴吹得有些凉了的手,无奈一笑:“好好好,但是也别太贪冰了,前两年受的苦都忘了不成?再因为着凉日后肚子疼,我可不帮你揉肚子。”
以筠嘟着嘴轻嗤一声,转身往里间寝殿去,嘴里低声嘟囔着:“我要真疼得打滚,我看你揉不揉。”
嘟哝完,又朗声说道:“赶紧沐浴,都
多晚了才回来!”
原地的人看了一眼炕桌上摆着的吃了半碟子的绿豆冰糕,耳边还回想着她方才那句以为他听不见的话,宠溺地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被她拿捏住了。
他坐在软榻边上,吃了一块绿豆冰糕,又端起桌上还有些热的茶,喝了几口,才唤了人进来沐浴。
回到寝殿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寝衣盖着薄被躺在那儿了,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一样。可若细看,却又发现她眼睛眨个不停。
他只做没看见,在她身边轻轻躺下,也开始闭目装睡。不过一会儿,身边的人大抵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地翻了个身,大概是趴在了他身边盯着他。
他无奈,旋即出其不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拉到了怀里,伴着一声惊呼,那种馨香软玉在怀的感觉,隔了许久,又回来了。
以筠支起点身子,揉了揉磕在他胸膛上疼得厉害的下巴,语气娇嗔:“疼死了!”
永琪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微挑了眉:“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