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树林里,公主一行人已经在等候他们。
鄂以筠在快到的时候从永琪的马上下来,她并不打算让公主们看到她与永琪同骑一马。
“筠妹妹来晚了,可要罚的!”
和敬骑着马在最前面,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朗声说道。
这几年骑马练下来,鄂以筠早已不再胆怯,一路骑到书仪身边,答道:“罚什么自然都依姐姐,只是若是罚酒妹妹可再不依了!”
和婉回身看了一眼一脸求饶样的以筠,嗔笑:“方才姐姐还说小格格晚上不睡觉就爱白日里睡,晚上一个劲儿地哭,扰得姐姐都睡不好,不如就罚你今儿晚上去哄小格格?”
鄂以筠坐在马上,也不当回事,反正都是随口一提,那她也开始跑火车:“行啊,只要姐姐舍得让小格格跟我回去,今儿晚上别说是襄勤伯府的管事,我亲自照顾小格格,绝对伺候得舒舒服服!”
和婉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快别逗她了,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敢让她照顾。”
话落,身边的书仪忽地驾了马先行一步:“婉姐姐这么可惜,不如姐姐赶紧与额驸也生一个?”
鄂以筠听了书仪的话才醒悟过来,她是为了逃跑,不由得笑出了声,再看话题中心的和婉,原本还是一脸爽利的逗她的样子,这会儿耳朵都已红了。
她憋住笑,快马加鞭往书仪的方向骑去,如此一
来,其余的人自然也动了起来。
城郊的树林里常青树丛生,都是生长了数百年甚至千年的古树,穿梭丛林之间,马蹄声阵阵,笑声泠泠。
鄂以筠突然想起,自从和婉成婚,他们几人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肆意地在宫外骑马了,只有每日傍晚会在箭亭练习骑射。
冬日的傍晚来得早些,几人才骑了一会儿,西边已经慢慢地发着金光,晚霞缓缓地爬上天幕。
金灿灿的夕阳照耀在马背上,原先棕红色的马儿,此刻倒也变得耀眼。
阳光刺眼,鄂以筠才偏了视线,继续往前去追正在招呼她的书仪:“筠妹妹!四哥!永琪!你们快点儿啊!”
原来身后还有两个人的吗,鄂以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策马而来的二人,也不知道他们干嘛去了,怎么骑得比她还慢。
赛风驹上,永琪的披风随风而起,又随着他的动作落下,飘荡之间,她恍惚看见了几年前,和她一起在箭亭里学习骑射的人,当年马背上的小小少年,如今独自纵马而来的样子,像极了话本故事里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驾!”
她回过神来,用马鞭在马背上抽了一下,身下的马便加快了步子。
“筠妹妹!可别让我俩追上你!”
永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鄂以筠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不曾注意到永琪随后接着永珹说下去的那句“不用着急”
。
永珹加快了速度,不忘喊着永琪快些,经
过鄂以筠身边的时候,特地在她面前放慢了速度,只是这一放不得了。
他的马在经过以筠身边以后才放慢了速度,以筠一时间躲闪不及,没有稳住马的速度与方向,马儿受了惊往一侧偏去。
鄂以筠一声惊呼过后,努力地回应着平日里师傅所教的,在马儿受惊的时候该如何稳住,然而平时理论知识学得再好,这会儿脑袋里啥也没有,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会儿“劫后余生”
以后,要怎么骂永珹,从进宫到今天,这么多年,他在“欠”
这条路上策马奔腾,步履不停。
她突然觉得,嫁给谁都不能嫁给他。
身下的马还在往树林里疾驰,她只能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手轻轻地抚了抚马背。
身后传来一阵更加急促的马蹄声,下一秒,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旋即自己就稳当地站在了草地上。
“别怕。”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鄂以筠有些梦回当年,“站在这儿等我。”
她怔了几秒,惊觉自己已经从受惊的马背上下来,轻舒了一口气。
“云启!”
永琪朝身后喊了声自己随性的小厮,又往受惊的那匹马奔去。
鄂以筠站在原地,腿还有些发软,她看着永琪一路策马,英姿飒爽地去稳住了马,记得三哥鄂澜曾经夸赞永琪“颇善骑射、驯兽”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