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反正也不是他的小侍女。
且跑了正好,他还挺好奇他师父发一场疯,能叫三界乱成怎样一个天翻地覆、血海浮屠的天大好光景。
文是非血瞳诡异烁着。
他收回神识,正
听着右手边那小道士问:“你们不像这镇上的,从哪里过来的啊?”
桌旁一寂。
文是非暗勾了下唇。
——
装道士的小骗子,还挺着急。
时琉正迟疑要怎么说时。
文是非夹了一筷子烧鹅肉,横插进来,往小道士面前一放:“幽、冥。”
笑意妖邪。
在那双血瞳冰冷又疯狂的凝视下,小道士面不改色地接了,信口就来:“好地方呀!”
“……”
文是非:“?”
小道士咬着烧鹅,口音含混呜噜:“早就听说幽冥大陆,乃以人力穷尽天工造化,慕名已久呢。”
时琉听得不解:“以人力……穷尽天工造化?”
“是啊。”
雪晚终于把那只鹅腿嗦完,吐出来一根完整光滑、一点肉腥都不沾的鹅骨头。她满意看了眼,这才仰脸:“你不知吗?幽冥和仙凡两界不同,并非混沌开天时就有的。”
时琉怔了两息,下意识想往旁边白衣上望,但忍下了:“那幽冥是如何出现的?”
“《三界传》里只说,天地初开,五帝化生,分仙、凡二界;后魔气横生,秽土蔓延,又成幽冥。”
小道士摇头晃脑地念完,笑了:“所以你看,幽冥是后来才有的。至于如何出现……”
雪晚故作神秘地压低上身,向对面的少女那儿凑了凑;“我看过万年前的野史古籍,说那时候凡界之下忽生秽土,秽气蔓延,魔瘴汹涌,隐有侵蚀两界、祸及苍生的趋势。”
时琉只觉着自己
朦胧像是离某个藏了万年的庞然大物更近了,只是犹隔着雾,看不清真面目。
她无意识攥紧了手:“然后呢。”
“然后?惊天仙气自九霄而落,力压秽土,硬是砸出凡界之下天梯万丈!”
雪晚总是戏笑的眼瞳里情绪微晃:“滔天魔瘴湮灭于伟力之下,从此幽冥隔绝,自成天地造化——”
“够了!”
一声震响,却是文是非最先开口。
他面上不知为何没了笑,神情难能冰寒彻骨,握拳的手按在桌上,紧得近颤——看着那只玉扳指都快被捏成齑粉了似的。
良久,文是非微微侧脸,余光在左身侧隐晦地一扫而过。
雪白大氅寂静如雪。
它的主人也依然阖着眼,像未闻未觉。
文是非心口戾气稍松,这才将眼神阴鹜抬起:“道听途说,也敢卖弄!你真专来找死不成?”
雪晚一顿,眼神委屈,一息含泪,转向时琉:“小仙子,他凶我。”
时琉:“…嗯?”
文是非:“??”
见小道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时琉有点不忍心:“嗯,他说话就这个样子的,你别怕。”
小道士得寸进尺,成功和狡彘换了位置,挪到了时琉身旁。
也终于惹得上了凡界就没怎么睁开过眼的雪白大氅的主人动了动眼皮,漆眸略张一隙,冷淡刮骨地扫过小道士。
雪晚当没看见,委屈完了,继续和她的小仙子聊天:“幽冥上来好麻烦的,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时琉迟
疑。
雪晚期盼看她。
时琉想了想,没什么表情的:“我们上来,斩妖除魔。”
妖皇·文是非一顿。
妖兽·狡彘一顿。
魔缓睁开眼,偏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