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
“孩子,你得负责。”
夙湟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初,是你趴在我身上,让我别忍,我们可以要个孩子的。”
汾坷听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十分暴躁。
他无法回想当时的情形,想想都窒息。
分离个次身出来,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和傻逼的事,简直是人生的黑历史。
“我怎么负责?”
他怒极反笑,一身银月衫被突如其来的风刮得微微向上扬,露出他突出的手腕骨,意气风发,丰神俊朗,丝毫一丝看不出小兔妖怯懦的影子。
夙湟露出些为难的神色,手一挥,一朵巨大的幽冥花将她掌中的孩子包拢,而
后合起,“她将成为我幽冥泽下任女皇。”
汾坷眼皮跳了跳,问:“还是个女孩?”
“皇脉,只出皇女。”
夙湟昂了昂下颚,如实道。
汾坷头疼得要炸开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也没问孩子的性别怎么变了个样,毕竟,他和夙湟下凡,性别都是反着来的,只是这个孩子,说到底,确实有他一半的血脉,还继承了夙湟一半的幽冥破坏力,未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可偏偏,他天生就以封印幽冥泽女皇为使命,现在,不仅和夙湟春宵几度,还生下了个带有幽冥泽皇女血脉的孩子。
这孩子,还是他生的。
怎么想,怎么讽刺。
“你走吧。”
半晌,汾坷无力地挥了挥手,最终松口妥协,退了一步,“你和她,从此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希望,你能约束臣民,少行恶事,若有一日,犯到我手中,我依旧会封印你,也希望你好好教导这个孩子。”
夙湟未置一词,一步步朝他逼近,等到了跟前,馥郁的幽昙香在眼皮子上起舞,汾坷不习惯和人靠得那样近,才要退开,就被她伸手,扼住了手腕。
“六界的男人,都如你这般多事吗?”
她十分不解,好看的眉蹙起,“你我正经打一场,谁输谁赢都不好说,怎么就喜欢说大话。”
她的手掌很小,还很软,摸着像棉花一样,还带着辨识度极高的花香,只是嘴里的话语,像
是带着刺,汾坷退开两步,拉开距离,敛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样,他道:“你今日来,到底是想说什么,做什么?”
夙湟好看的眉眼蕴着淡淡的寒烟,道:“孩子该叫什么?我虽为幽冥之主,但做事还讲些道理,你若是有想法,说出来,我可考虑参详。”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
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汾坷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愣是拐了个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纠结又无奈,还是问:“可有暂定下来的名?”
“未有。”
夙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幽冥泽历任女皇,都名夙湟,她出世即为皇女,我陨落之后,可承我之名,任女皇之位。”
汾坷表示自己不同意。
虽然极不想承认,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出身条件身份等又不差,做什么连个名字都要从上一辈那头传下来用着?
岂不委屈?
汾坷揉着太阳穴想了好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想到不错的了,又觉得太匆忙敷衍,亦或者寓意还不够美,配不上她。
“你且想着吧。”
夙湟手掌微收,包裹着孩子的幽冥花便缩小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她捻着这颗种子,放到了财神的掌心中,道:“等孩子出世,我会来接。”
汾坷飞快反应了过来:“你要把她放在我这?为什么?”
夙湟说了好些话,现在听到他一迭声的问话,有些忍耐地皱眉,仍是如实回答了:“在凡间,孩
子从谁的肚子里出来,未出世前,就得跟在谁的身边,你若不想自己照看,可跟我回幽冥泽。”
汾坷这才知道,她才脱困,转身又来找自己的原因。
汾坷傻眼,头疼欲裂。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个时候,他不禁想到了扶桑。
这位,专门负责照看才出世的神灵,扶桑树的本体,令万物都跟他亲近。
还未等他有所应答,一阵风过,极具古韵的女子已然消失,半空中,一朵水莲泛开。
而同时,小巧的种子在汾坷的掌心跳了跳,很是愉悦的模样。